大角湾附近的海岸是整个海陵岛风景最美的地方,十里金沙滩,阳光灿烂,但却空无一人,可惜了这片美丽的海滩。
“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看看吗?”陆归途扒在海滩外的围栏上,她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这片海滩被人为的用栏杆围住,那些栏杆足有半人多高,显而易见,竖栏杆的单位并不想让人翻越。
“陆道小心脑袋!”陈燕归喊到:“那边有哨楼。”
闻言,陆归途立即将脑袋缩回。
她可不想看自己脑浆涂地还死不了的样子,光是想一想就难过。
“这里面是什么?”陆归途转头问道。
“不知道。”这次回答陆归途的是郭霖,他也趴在栏杆上,手上还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动作十分隐蔽,如果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郭霖用了望远镜。
“不过从淡仔叔的描述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考古发掘现场,只不过考古地点不在地上而在海里。”三余分析道。
“那我们怎么混进去?”这是陆归途最担心的问题,如果进不去,一切猜想都白搭。
一时间在场的几个人全都陷入了沉默,让他们干些别的还可以,但是混进......这个戒备堪比金库的考古现场,还是有些难度。
“要不......我们挖个地洞过去?”陈燕归小声道:“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wutu.org 螃蟹小说网
三余给了陈燕归一个白眼,挖地洞,这种鬼想法,居然能想出来?脑子怕不是瓦特了?
“其实.....我有一个好想法。”陆归途弱弱的举手道:“我们可以申请参观。”
她的用余光扫过贴在栏杆上有些褪色的横幅,上面写着欢迎上级领导视察。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走特协的关系,申请视察这里的考古现场?”陈燕归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你这个想法有些危险。”
“不是。”陆归途摇头道:“我是想请赛阎王帮忙。”
赛阎王在特协中的地位十分特别,而且陆归途觉得张炎一定对这里的事情感兴趣。
陈燕归拍了拍陆归途的肩膀道:“年轻人很有魄力,敢在老虎的嘴巴上拔毛!”
“如果不请赛阎王帮忙,你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陆归途摊手道。
他们现在就是卡在如何进去这个问题上。
“咳咳咳。”陈燕归干咳了一声,他转移话题道:“话说你们家尸泽哪里去了?”
如果陈燕归不提,陆归途还真的忘记了尸泽没有和他们一起出来,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尸泽会一直默默的跟在身后。
“尸泽现在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陆归途淡淡道,她不能把一个有思想的人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尸泽有自己的秘密也会有自己的朋友,以后也会在这个世上一直长久的活着,所以陆归途决定放手。
毕竟当初将尸泽从灵宫中带出,她也是有责任的。
......
于此同时被陈燕归惦记的尸泽,他正坐在一间茶室,茶室里茶香袅袅,随着水汽一圈一圈的盘旋在房梁上。
茶香与木香混合在一起,味道沉稳不跳脱,像是一位优雅的仕女,拈香对镜。
“泽渊,好久不见。”对方一截苍白的手臂伸了出来,将茶过了三遍:“你喝不了,闻一闻也是好的。”
尸泽端起茶杯凑到鼻下闻了又闻,茶香的余味还未散尽,入鼻甘甜醇香。
“翡君泡茶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尸泽放下手中的茶杯。
两个人相顾无言。
时间在他们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他们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翡君问道。
“前些日子。”尸泽将手中茶杯里已经冷掉的茶水倒尽,盯着窗外被风吹散的白云道:“没曾想,这个世道居然已经变了天。”
尸泽的感叹很短暂,他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人,新的事物并不难接受。
“是啊,这个世道已经变了。”翡君附和道:“变得更好了。”
就像他从未想过人能够飞翔在天空之中,日行万里,也没有想过有手机这种强大的通讯设备。
尸泽沉默了,对于翡君来说,他们妖寿命长,百年过去,老友都在身边,只不过是换了世道,谁当皇帝还是没有皇帝,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尸泽不一样,他的亲朋好友甚至挚爱都是普通人,不过百年,皆成黄土,活着于他来说不是上天的恩赐,反而像惩罚。
“你要是觉得呆在这里不自在,可以和我回帝都,回冶城也可以,那里有一些你认识的大前辈,一起叙叙旧,过过日子都是可以的。”翡君抬眉道:“我的后辈也会像孝顺我一样孝顺你。”
尸泽摇头,他拒绝了翡君。
他自己似乎有了其他打算。
“你见过白月明?”尸泽问道。
“提他干嘛。”翡君表情有些不情愿,他对白月明的印象实在是太差:“当初他惹得事情还嫌不够大吗?”
“我不怪他。”尸泽的表情很平静。
当年经历过围剿白月明的人都以为尸泽和白月明两个人之间有仇,或者积怨已久。
但作为当事人,尸泽并不觉得他和白月明之间有仇。
充其量就是两个站在不同立场对立面的人,为了自己的所坚持的信念抛头颅洒热血,为敌也在所不辞。
但说句实话,他真的很欣赏白月明,白月明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就算到了最后都要将那些人再算计一圈。
硕大一个玄门,百年间,一个白月明,到现在都无人能降住他。
“我不管你,但作为好朋友的我要提醒你,百年前你斗不过白月明,百年后你更别想。”翡君一甩袖子,将脸扳平道:“他现在频繁的活动,恐怕是和那件事情有关。”
尸泽沉思,当年围剿白月明的时候,就传闻他逆天而行,以邪术求长生。
那时玄门上下传的沸沸扬扬,他也信以为真,于是就有了围剿白月明的行动。
直到他以肉身做阵眼封印白月明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魂魄无法兵解,被困于那具已死的身体里随着时间的消失而变得浑噩。
他才想明白以前自己从未想明白的事情。
终究还是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