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好看吗?”三余放下陆归途问道。
陆归途连连点头,刚才看到日出的那一瞬她激动的都快要哭了出来,来自大自然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有催人泪下的作用。
三余笑了起来:“傻孩子,就是个日出而已。”
华山的日出就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所以等日出结束后,观景平台上的游客们迎接的就是三伏天的烈日。
“华山的人怎么还不来?要热死道爷我。”陈燕归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嘴里嘟囔着,其实他心里是介意三余的,刚才就想把人甩掉,结果人家自己跟了上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人来了。”花然指着人群中穿白的几个少年。
陆归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咦,是熟人。
她还加过微信。
于是她挥手喊道:“惊鸿道友!这边。”
在人群的张惊鸿立马锁定声音的方向并挤了过来。
“许久未见,张道友,慈悲。”陆归途行平辈礼。
张惊鸿本来就容易害羞,现在这么多人盯着他看,他都不好意思了。
“哼,小白脸。”陈燕归扭过头哼了一声。
陆归途立马介绍道:“这位是华山第四十八代弟子,张惊鸿,张道长。”
花然有眼色拱手道:“蜀山第四十八代弟子花然,这是小徒。”
他们是玄门中的平辈,同属一代。wutu.org 螃蟹小说网
“诸位请跟我走。”张惊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其实他特别紧张,手把袖口捏的非常紧。
他终于赶在二师兄之前接到了蜀山的人,要不然凭借二师兄在特协论坛上骂架的本事,能现场和蜀山的道友打起来。
到时候又让师父头疼。
张惊鸿带着这几个人走到游客稀少的下棋亭,也不知道他怎么一绕,就绕到下棋亭的背面。
从正面看下棋亭的背面是万仞悬崖,但是绕过去就发现下棋亭子背面别有洞天,华山应该是使用了障眼法。
下棋亭的背面是人工修葺的台阶,很长,不知道这条台阶通往何方。
“诸位,请跟紧了。”张惊鸿在前面带路,他走的很快,如果打眼一看可能会以为他在飞,其实他只是脚上功夫好,走的轻巧而已。
花然背着她的小徒弟紧随其后,因为他们蜀山也是这种相类似的山路,走的多了,自然就走的快。
“慢点慢点。”陈燕归吃力的跟着。
“师兄?”花然回头道:“你是不是下山这几年一直疏于练习,现在居然连这种程度的山路都走不了?”
“然然师妹,你师兄我一天日理万机,忙着赚钱,根本没有时间练好嘛。”
“我要告师父,你现在身体素质太差了,我记得你下山前还很瘦,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花然无情的拆穿道。
“师妹,我的好师妹,你看师兄我每次回去都会给你带好玩的,你就要这样对待你师兄我吗?”陈燕归一脸悲痛:“再说你师兄我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啊!都是中年男人的痛啊!”
“呵呵。”花然冷笑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小时候她不懂事天天被骗,替秃贼师兄顶锅、罚抄、跪经…样样不少。
所以,这个状她告定了!
......
东峰观赏日出的人群渐渐散去,就只剩下空荡荡的观景平台。
观景平台的角落里,一个中年妇女趴在地上哭的竭嘶底里:“我看到兔兔了!我真的看到兔兔了!”
她的丈夫面容悲伤的看着她,前几日他看妻子萎靡不振,想带她出来走一走散散心,结果…还是这样。
他没有办法接受妻子疯了的事实。
“阿莲,兔兔已经死了,我们亲眼看着她火化,她不可能回来了。”中年男人捂住自己的眼睛,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我真的看到她了!”中年女人抓着她丈夫的胳膊再次加重语气:“我真的看到她了,她被一个男人举了起来,刚才就站在那里看日出呢!”
“阿莲!”她的丈夫抓着她的胳膊疲惫道:“醒一醒。”
他可怜的妻子还没有从丧女的悲痛中走出来。
刚上东峰观景台的黑老大眼尖的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女人,他戳了戳郭霖道:“你看那边是怎么了?”
郭霖还没反应上来,旁边看热闹的大爷立马八卦道:“疯子发疯了,非要说自己刚才看到已经死了多年的女儿。”
“走,过去看看。”黑老大现在比较喜欢管闲事,可能是之前当民警留下的习惯。
郭霖还没来得及制止,黑老大就凑了上去。
“有什么要帮助的吗?”黑老大问道。
中年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能帮我们叫两个挑山工吗?谢谢。”
他想让挑山工把阿莲搀扶到索道,他年纪大了,没什么力气去扶。
“没问题。”黑老大打了电话给景区,对方很快联系好附近的挑山工。
“这位道友,您好。”突然一道清澈的嗓音从郭霖身后传来。
他扭头,视线里出现了一位穿着白色道袍的年轻男子,长的十分超然物外。
看样子好像是华山在观景平台上接人的道长。
“您好,我是特协的驻长安办事处的。”郭霖礼貌性的伸出手去握,结果对方给他作了一揖。
好尴尬。
“这位是和我一起来的同事。”郭霖赶紧介绍道,他就怕对方看出黑老大不是玄门中人。
王惊年点头示意道:“那请和我一起走。”
王惊年嘴上这么说,可是眼睛却在四处乱瓢,他在找蜀山的秃贼,呵呵,在网上骂的爽,线下不弄死那秃贼,他就把名字倒着写!
黑老大站了起来,打量了一圈王惊年。
看上去人模人样的,还挺符合邪教组织的特征,于是他道:“稍等一下,这位女士情绪不太稳定。”
王惊年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本身也是要在这里等人的,所以正中他下怀。
中年妇女在她的丈夫安慰下,逐渐恢复了理智,但是她的情绪依旧不好,尤其当她看到王惊年的时候,整个人又开始颤抖起来,她单手指向王惊年道:“我看到,我真的看到,兔兔和他走了!”
“福生无量天尊。”王惊年念了一句号:“这位信女,贫道并未离开过观景台,请慎言。”
他说的是实话,为了等蜀山秃贼,他可是拒绝了好几波要带路的道友们。
“就是他!”中年妇女又开始竭嘶底里的喊叫,她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王惊年的衣服。
“阿莲,松手,道长没有带走兔兔。”中年男用手掰开他妻子抓着的手。
“这位善女是怎么了?”王惊年问道,因为他观这位中年妇女的面相,并不像疯了,但是,是什么造成她的情绪不稳?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女儿在八年前意外去世,我老婆接受不了,经常会间歇性发疯。”
王惊年抱着安慰这对夫妇的好心,他道:“可否告知贫道令媛的姓名八字,贫道愿为令媛颂经一遍。”
中年男人表情悲痛不似作假,死马当活马医求的安慰也不只这一次,于是他艰难的说出女儿的名字:“兔兔随我姓陆,叫归途,小名我们叫她兔兔。”
一旁的黑老大惊了:“你再说一遍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陆归途。”中年男人捂着脸,这个名字一直是他们夫妇俩不能揭的伤疤。
这下惊的不光是黑老大还有郭霖和王惊年,因为他们都不同程度的认识陆归途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