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所有人都更加小心,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吵醒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四周静的吓人,只有脚步踩在楼梯上的咔嚓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荣雅按住插在腰间的手枪,她的神经紧绷,时刻准备着和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拼命。
“第几层了?”阿烈小声问道,他的腿都快抖成了筛糠,如果不是这里的楼梯站不稳人,他早瘫坐在地上。
“应该到第三层。”说话的是大卫,他一直在数着楼梯数。
“各位老板我们什么时候能从这里离开?”阿烈问道:“这里给人的感觉真的不太好,给各位老板们--”
阿烈的话还没有说完,三余一个噤声手势打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三余缓缓的蹲了下来,他将耳朵贴在楼梯的地板上。
咚咚咚,咚咚。
一阵富有节奏的脚步声顺着楼梯地板传了上来。
这是雪鬼的声音!没想到这里也有这种东西!
大卫也听到了:“是那种怪物?”
三余点头道:“还有三层就到塔楼的出口,那东西应该是在外头。”
“它们怕火,我们用火去烧,总能冲出去。”大卫从包里掏出一瓶还没有用完的液化气瓶。wutu.org 螃蟹小说网
“不可,这里的建筑物常年矗立在低温环境下,你用大量的火去烧,可能会造成这些建筑物上附着的冰层融化,到时候这些冰层一旦融化,部分建筑物的崩塌在所难免。”三余讲出他的忧心所在。
“那我们只能强行攻出去?”荣雅道。
“还有一个办法。”三余慢悠悠道:“这些怪物明明知道我们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不进来?他们不进来当然有他们不进来的原因。”
三余拿过他身旁雇佣兵手上的铁锨对着黑漆漆的墙壁就是一下,哗啦啦一堆粉末状的东西顺着墙面簌簌而下,他用手接住了一点。
“之前一直觉得这面墙上的东西味道古怪,刚才想起来了哪里不对劲,这些黑色粉末中不光有血和朱砂还有一种东西——七叶一枝花,俗名草河车。”
草河车这种东西属于中药范畴,它有一个最大的功效就是能驱蛇,这种药草通常生长在南方多山多毒蛇的地方,采摘难度较大。
这种南方独有的药草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很匪夷所思。
“你是说墙上的这些黑乎乎的粉末能驱赶外边的那些怪物?”这一点才是荣雅最关心的地方。
“我没有说绝对,我只是推测。”三余道。
三余一句推测说的大卫和荣雅犹豫不决,要是因为一句推测的话就出去送死,这......也太草率了。
“你们待在这里一样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出去试一试。”三余说完就径直将从墙上弄下来的黑色粉末抹在身上,尤其是他裸露在外的两个脸蛋,抹了厚厚的一层。
“我打头阵,你们在后头注意了,小心黑影。”
三余觉得可知的危险不算什么,不可知的危险才是威胁。
真正让他忌惮的是藏在黑暗里的那个黑影。
塔楼一层的正北方放着缩小版本的三清像,材质是上好的象牙。
贪婪的雇佣兵直接用手将这三尊雕像从台座上拔了下来,这一幕看的三余眉头只皱。
“收敛点,好东西都在后面。”大卫敲打几句他手下的雇佣兵。
危险都已经到眼前,这些没眼见的居然还去贪图那几尊小小的雕像。
命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
三余用他口袋里子里的塑料袋在上面兜了一大袋子的黑色粉末,等着门一打开,他就一袋子兜上去!
......
“嚯!这地方也太神了吧!”陈燕归叉着腰大喘着粗气指着黑山中那根几乎通天的巨大铜柱。
陆归途注视着铜柱久久不能言语,她觉得太震撼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曾经见过莽莽奔腾的江河,自以为自己见过这天下间最奇绝的景色,但当有一天见到太平洋,一望无垠,这才是真正诠释广大浩瀚的感觉。
昆仑铜柱的感觉对她来说就是如此。
这样的一根铜柱能被称作撑天柱她也不觉为奇。
“陆道友,一个破铜烂铁的柱子有什么好看的?”陈燕归很快从感叹的情绪中抽出他指着拴在悬崖上的一根安全绳道:“陆道友你快看!这里有一根崭新的安全绳!他们一定是从这个地方下去了!”
陆归途凑在悬崖边向下看去,这里和张智描述的一模一样,以铜柱为圆心,密密麻麻的房屋鳞次栉比的铺陈开来,这里就像是一座被人类遗忘的地下王国一样。
月光下雪雾迷蒙一片,让这里笼上轻纱,透露出远古时期的粗犷。
“以前有人在这里住?”陈燕归发出了疑问。
“或许。”
“哎,陆道友你看这根绳子的尽头到哪里?”陈燕归指着那根延伸到黑暗深处的绳索。
陈燕归有些烦躁,他们身上什么用来照明的物资都没有,陆道友还好,能夜视,可他不行啊!
这么黑鬼能看到!
陆归途顺着绳索一眼就看到尽头,绳索的尽头是一座高耸的九重塔楼。
“那里是一座塔楼。”
“再给咱看看你师叔他们在不?”
陆归途摇了摇头,塔楼上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等观察完四周的情况后,陆归途再回头就发现张智匍匐在地上,他嘴里在嘟囔着:“回来了,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这是激动的疯了吗?”陈燕归啧了两声。
一旁的陆归途对坐在突起岩石上的白珑道:“我和陈道友一定要下去,你可以在上面等我们,如果我们能回来就一定会把你带出雪原,如果我们回不来,你——”
“放屁,陆道友你一天到晚又再说什么放屁的话,什么叫我们回不来,你道爷我出手就知有没有!”
白珑踢着脚上的鞋子道:“我想和你们一起下去。”
这个女人说她想一起下去,陆归途一点也不意外,因为白珑本身就是个迷,她能出现在雪里就证明她曾经可能来到过这里。
“想下去行啊,别怪你道爷没有提前和你说,这里危险重重到时出了什么事别怪你道爷没有提前和你说。”
白珑歪头道:“就不麻烦您操心。”
“陆道友,你看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陆归途没有理会陈燕归的哔哔,她拽了拽连接在塔楼上的绳子,觉得还挺结实的。
“安全扣你还有没?”陆归途将手伸到陈燕归的面前。
“你这个贼货!怎么知道我有安全扣的?”陈燕归炸呼起来。
“那天见你顺了大卫好多个,就在栈道上。”
陈燕归立马打断陆归途的陈述:“得,你别说了,我服还不行!”
以陈燕归为打头的四人一尸小队伍,不管疯的还是没疯的全都赶鸭子上架爬上了这条前人留下的简易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