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搓了搓手,他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绳子,确定好安全扣全部到位。
他深吸一口气,背对着悬崖倒摔下去。
拴住他的绳索瞬间被拉直,和悬崖成四十五度夹角,大卫双脚蹬崖壁,一收一缩之间他已经下了大约十来米。
拥有丰富野外探险经验的大卫,速降对他来说非常的顺手,不论是在南方的洞穴还是北方布满冰川的悬崖,他都能够如履平地。
大约降到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大卫停住了,他先是稳定身形,然后从腰间掏出铁爪,手臂一使力气,栓有铁爪的一边被他抡成一道圆弧,顺着他手臂使力的方向飞出,嗖的一声直直缠上塔楼顶部的廊柱。
大卫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拉,他在测试这个廊柱的承力。
随着大卫不断加重力道,l廊柱依旧纹丝不动,他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他将身上的绳子和塔楼上的绳子拴到了一起,形成一条简易的索道。
趴在悬崖上紧张的众人全都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廊柱很结实嘛。
大卫将身上的安全扣拴好,他双手双脚攀上绳索,缓慢的顺着绳索在爬行,他的身下就是万丈悬崖,只要稍有行差踏错就会坠入深渊。
铜柱之下到底有多深没有人知道,它四周的房屋全是建造在突出的岩石之上,可以说这里的房屋建造工程量巨大而且充满挑战。wutu.org 螃蟹小说网
已经下到这里的大卫不得不惊讶于华国古人的智慧,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要建造这么一个庞大的建筑群!
强光手电筒的光在一百多米的地方分散开来,朦朦胧胧的照出一些细小的灰尘,但这种亮度根本不够看清眼前的事物。
于是大卫掰亮了他随身带的荧光棒,一只一只的往塔楼上丢。
黑暗中几道荧光抛物线准确无误的落在塔楼的廊下,也有几个投偏了,直坠向黑洞洞的悬崖,消失在深渊的尽头。
荧光棒里面的化学药剂经过剧烈撞击之后,散发出来的光线越来越亮,塔楼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紧接着大卫加快滑索的速度。
随着绳子一荡一荡的,大卫的身影稳稳地站立在塔楼的廊下,他将拴在廊柱上的绳子勒紧固定结实后吹响了口哨。
听到报平安的口哨声,雇佣兵们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他们开始兴奋起来,宝藏就在脚下,只要下去,他们就会得到这辈子花不完的财富!
比起雇佣兵们兴奋的狂欢,三余却露不出半点笑容,他有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就像是黑暗中长满了眼睛,盯得他如芒在背。
这些雇佣兵胆子非常大,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像串葫芦一样从绳子上滑了过去。
整个过程都是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上完成的。
将近百米的绳索对于普通人来说要滑过这个距离是不容易的,就算是练家子三余也在半路上开始腿软。
对面已经荡到塔楼上的雇佣兵打着手电在四处查看。
这一处塔楼的四角上挂着四个巨大的青铜铜铃,每一个都足有三四个足球那么大,比例严重失调。
大卫不经意间的抬头,一大片绘着繁复花纹的横梁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些横梁被手电光一照就会反射出金属般的色泽,能反射出金属光泽的地方是绘有花纹的一面。
这些花纹上绝对是镀了金!
他手底下的一个雇佣兵三下五除二的顺着廊柱爬上横梁用手去摸那些镀了金的花纹:“金的!是金子!”
兴奋、贪婪、激动的声音在塔楼中此起彼伏。
阿烈抱着他的狗缩在塔楼的角落里,对他来说眼前的这一切几乎是颠覆了他的想象,这些在他的眼里看来不是充满财富的天堂而是魔鬼居住的地狱!
叮咚咚~
一阵铜铃声响起,清脆悦耳。
这铜铃的声音就来自他们目前所处的塔楼,阿烈有些好奇刚才明明只刮了一阵小风,怎么铜铃的声音这么大?
于是他好奇的抬头看向那个铜铃。
“压.....压舌!”阿烈的嘴张圆了:“铜铃里没有压舌!”
铜铃里没有压舌,那这些清脆悦耳的叮咚声是从哪里来的?
想到这里阿烈全身开始冒起鸡皮疙瘩,甚至刚才觉得清脆悦耳的声音现在在他耳朵里听来像是催命的魔咒。
三余是第一个听到阿烈的呼喊。
他站在铜铃之下仰头看去,那里果然没有压舌。
“这是什么铃?”阿烈的嘴巴结巴起来,他实在是太怕了。
“招魂铃。”三余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意外:“这总共有四只招魂铃。”
他认识这些铃铛,当初的那一对招魂铃就是他送给陆归途的,所以这里的四个巨大招魂铃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高高的塔楼之上悬挂着四个巨大的招魂铜铃,其目的不言而喻。
“没有压舌的招魂铃响了起来,就意味着有人要回魂。”
“老板,你可不要吓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回魂这一说?”
三余摇了摇头,他没有必要骗人,招魂铃本身就是招魂御尸用的,它的作用无非就这两样。
不过另他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人要用四个如此巨大的铜铃去招魂?
于此同时,雪原之上升起的圆月破开云层,洒下一片银白。
陈燕归走的两个腿肚子只打颤,他一边揉着腿一边在吐槽:“这里的雪什么时候能停啊!这都下了有一天了吧?”
“别说话。”陆归途打断陈燕归的叨叨声。
“嘿,陆道友你咋地?还牛逼了?不让老陈我讲话了?”
陆归途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她将头贴在尸泽怀中那个女人的胸口处,心跳似乎又比之前更加强健了。
陈燕归也凑了过来:“这人怎么还不醒?占着茅坑不拉屎,老陈我都快累死了。”
“嘘,你看。”陆归途指着那个女人缓缓煽动的眼睫毛:“她要醒了。”
似乎是为了等待这个女人的醒来,月光都比以往更亮。
那琥珀色的眸子盛着月光缓缓睁开,盈盈一片汪泽。
“醒了!醒了!”陈燕归激动的手舞足蹈,陆归途感觉陈燕归可能比这个女人她妈还激动。
那个女人看着陆归途恍惚了片刻,随后她低声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真好听。
陆归途觉得她语文学的差,形容词有限,这个笑声好听到让她抓心挠肺。
陈燕归干咳了一声:“笑啥,笑屁?醒了就把你道爷的暖宝宝还回来!为了救你,你道爷我的‘信念’全没了!”
那个女人显然没有料到刚一醒就碰到陈燕归这种不解风情的大秃头,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嗓子的公鸡。
“那个......那个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一阵叮咚的响声?好像是铜铃声?”一直扮演透明人的张智突然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