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胡杨林里走,风声也越加的刺耳。
但那若有若无的呼救声,不光张炎听到了陆归途也听到了,是谁?
谁的呼救声?
难道是圣清道友的?
张炎彻底闭上眼睛去感受四周吹来的风和所有细碎不易察觉的响动。
他猛然睁眼:“就在这里!就在这附近!”
陆归途闻言立马开始在四周寻找,这里也就这么大一点的地方,圣清能在哪里?
准确的说他能藏在哪里?
“树!树里头看!”张炎指着那些粗壮的树干道。
魔鬼林的胡杨树有大有小,能藏住人的胡杨树。
也就只有这片枯萎胡杨林中部那几棵巨大胡杨树。
这些胡杨大到数十人都没有办法围合。
张炎指着其中一棵道:“劈开它。”
“没有工具。”陆归途环顾四周后道。
“你让开。”张炎推开挡在前面的陆归途,他举起手中的枪对着那棵胡杨树最薄弱的部位就是一枪。
张炎的控枪十分有技巧,几乎是贴着树皮薄薄的打掉一层。
“现在你让你的尸王去扒树皮。”
“我去扒吧。”陆归途还是比较心疼尸泽的,要是尸泽坏了,她还不知道到哪里去修。
陆归途三步并两步跃上树根借力一个回旋踢,咔嚓一声,整块树皮开始龟裂。
“退后。”张炎有些紧张道。wutu.org 螃蟹小说网
随着陆归途的退后,整块树皮也在不断缓慢的脱落。
脱落下的那一幕让陆归途双目睁圆。
整棵枯树干里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人头,这些人头全部被镶嵌在树干中,如同一件充满奇诡感的艺术品。
“这些人头......”这些人头都是从哪里来的?
张炎指着另一棵胡杨树道:“去那边看。”
还是用之前的方法如法炮制,先是张炎一枪打破胡杨树最外层风干坚硬的外表,然后陆归途再用蛮力从外部破开。
这棵胡杨树树干里依旧是镶满密密麻麻的人头。
一个两个的胡杨树里面都填充满了人头,这里不形成鬼蜮就说不过去。
陆归途偷偷的甩下一张纸人,她让纸人去感受这里是否还有别的孤魂野鬼。
然而纸人给的反馈是这里非常的干净,干净到不可思议。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连续剖了几棵胡杨树,都没有见到张炎想要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张炎并没有吸而是将这根烟插在沙地上。
他盘腿坐在烟后闭上眼睛,双手开始上下翻飞。
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口中缓缓唱来。
陆归途见香烟上冒出的烟变成一条细长的烟带,在张炎头顶上盘旋,然后汇集在一起向远处的一棵胡杨树飘去。
张炎的额头霎时冒出无数汗珠,他睁开眼睛道:“那里!”
陆归途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对着树干就是一枪。
随着胡杨树的树干被掀开。
圣清青白的脸出现在陆归途的眼前。
她立马想要上前去解救,却被张炎拉住了胳膊。
“别去了,他已经死了。”
“死?死了?”陆归途有些不可置信,刚才不是还听到呼救声,怎么就死了?
张炎用手中的枪械挑开剩下包裹住圣清的胡杨树皮。
只见树皮下包裹住的不是圣清的身体而是一具无头狼尸。
诡异骇人的场景,就这样坦露在陆归途的眼前。
她突然想起陈燕归给圣清算的那一卦:‘上卦为离为火,下卦为乾为天,众人拾柴火焰高。’
圣清的一线生机就在众人搭救上,然而陈燕归他们并没有进入到这片魔鬼林。
她和张炎又是姗姗来迟。
“这都是他的命。”张炎语气平淡,他对待生死向来如此,冷静到残酷。
......
拉玛干沙漠终于迎来了天明,沙漠里的动物在天亮前也全部都隐藏了起来。
这里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
但他们都知道这种平静只是表面。
热合曼他们在天即将放亮的时候和王教授的队伍碰上了。
陈燕归心里一句:卧槽,怎么这么巧?这些人该不会是和他们一路的吧?
王教授一行人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甚至有些破损。
“王老哥你们几个也走在这条路?”
“我们顺着塔河一路走走看看。”王教授爽朗的说道。
然而他身后被称作小郭的姑娘双眼通红,一副似哭要哭的样子。
“怎么,这位小姐姐怎么啦?”
“狼,有狼。”小郭的语气有些惊恐:“昨天晚上我们遇到了狼。”
“你们也遇到了狼?”热合曼插嘴道。
“只是远远地见到,没有正面接触。”王教授叹了一口气:“小郭被吓的不行。”
要是真的正面接触,他们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拼得过那些壮硕的沙漠狼?
陈燕归拍了拍王教授的肩膀:“你们晚上也是危险。”
王教授一屁股坐在沙丘上:“危险辛苦都是值得的,能为国家多勘探出矿产,都是我们地质人的荣耀。”
陈燕归表示王教授的觉悟就是高。
便携式燃气炉上煮着一些大米粥。
和狼群斗了一夜,不管是陈燕归还是荣雅的那群伙计,都累的不要不要的。
“陆道友他们怎么还没赶上来?”陈燕归躺在搭的遮阳棚里扇着扇子道。
“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再等等吧。”回应陈燕归的是荣雅。
此时的荣雅脱了身上穿的外套,坐在遮阳棚下小口喝着米粥,她身上紧实的肌肉展现出一种力量的美感。
陈燕归脑子想的全是这妹子要是给他一拳猛击,他是不是会飞?
一旦有个这种想法的陈燕归就控制不住自己去窥视荣雅。
他这种毫不遮拦的视线引起了荣雅的注意力“看什么?”
“没,没,没看什么。”陈燕归不自然的把脸扭到另一边。
什么都没看到!他在怂什么啊!
......
“他们从这个方向走了。”张炎指着沙地上的骆驼脚印和车轮痕迹。
这些清晰的痕迹得益于沙漠里没有再起风。
“有两队人。”陆归途的视线跃向远方,那里也有一条车辙印。
张炎嗯了一声。
必须要加紧赶路,在沙漠里和大部队失去联系是最忌讳的一件事。
脚下的沙子松软到难以下脚,几乎一踩就是一个沙窝。
但是张炎走在沙子上却是如履平地。
松软的沙地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陆归途觉得很神奇。
于是她问道:“张组长你是怎么做到在沙子上走不留痕迹的?”
“多加训练。”张炎指的训练是每天小腿绑沙袋负重跑。
“你练了多久?”
张炎似乎是在回忆“好久了。”
这门技艺就和他变态般的听觉一样,都是从小练的,多少岁月他记不清楚了。
但这些已经融入他的骨髓成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他们翻上一座巨大的沙丘,豁然眼前开朗了起来。
陆归途兴奋的指着远处的黑点道:“他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