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凌澜曾借着千锦阁和冯氏，试图给洛雪送含有阿芙蓉的胭脂水粉的事，当然，即便知道了，男人也不会在意。
他想要的，只是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听着冯氏的话，看着她一副硬骨头的样子，男人并不急怒，相反他的眼里满是笑意。
“你或许不了解我这个人，相对而言，我更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本以为冯掌柜也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却也不尽然。冯掌柜，我很佩服你的忠心，一介女流，深陷他人魔掌，还有如此胆识，忠心不改，着实英武不凡。可你应该知道，忠心这东西并不牢靠，命没了，忠心也就如云消散了。”
“不论你怎么说，让让我做伤害雪儿的事，都是不可能的。”
冯氏言之凿凿，话说的决绝。
她的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不能辜负洛雪对她的好。
看得出来冯氏的心思，男人缓缓蹲下，与冯氏四目相对，他的手指轻轻的钳制住冯氏的下颚。那一瞬间，冯氏明显能感觉到，男人的手很冷，那股凉意像是能沁到她的骨子里似的。那种冷意，就像是来自地狱似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
对视着男人的眸子，一时间，冯氏下意识的颤抖，甚至说不出话来。
冯氏的这幅模样，倒是让男人满意。
钳制着冯氏的手微微松了松，男人轻声道，“知道恐惧就好，人总归是肉体凡胎，不是什么事都能承受的。懂得害怕，就能够懂得权衡利弊，懂得怎么样对自己最好，这才是聪明人。把东西帮我带给昭和县主，我保你无事，可如若不然……我保证你会立刻为你的忠心殉葬，这又是何必呢？”
听着男人的话，冯氏的目光，不由的看向那盒子。
“那……那是什么？”
“啧，”再次听到类似的问话，男人下意识的咂舌摇头，“有句老话，你应该听过，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有些时候，多问多听只能加速死亡，并没有一丁点其他的好处。冯掌柜，何必呢？”
“我不清楚的知道一切，我是不会给你跑腿的。”
“好硬的脾气……”
轻声说着，男人的眼神里，露出一抹哂笑，隐隐带着冷意。下一瞬，他拍了拍手。
“进来，给冯掌柜的瞧瞧。”
门外，听到男人的动静，立刻走进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他体态微胖，搁在人群中并不算显眼的那种。可是，冯氏看着他的时候，却吓了一跳。因为她清楚的瞧见，那矮胖的男人与她长了一张极为相似的脸。
到冯氏身边，蹲下身子，他与冯氏四目相对，缓缓开口，“我不清楚都知道一切，我是不会给你跑腿的……”冯氏听得出来，这矮胖男子的声音，也与她有七分相似。若非熟悉之人，换一身衣裳，这男子足够以假乱真了。
冯氏瞧着他，脸色不由的大变。
将冯氏的模样看在眼里，男子阴笑着开口，“冯掌柜，你也瞧见了，连一刻钟的时间都不需要，千面就可以变成你的模样，学你学的惟妙惟肖。你自己瞧着尚且会诧异，你说，若是让他代你去见昭和县主，昭和县主能认得出来吗？若是千面再口吐莲花的奉承几句，你说他送的东西，县主能不好生收着吗？这是不是比你送过去，还要……”
“卑鄙。”
不等男人的话说完，冯氏便冷冷的啐了他一口，她瞪着男人，很不能将她撕了。
从一开始盘下云霞布庄，打造千锦阁开始，洛雪就没有一丝半点的事情瞒着她，洛雪将她当成自家人，若是她送去东西，那洛雪就算不用，也势必会仔细的瞧瞧的。
这男人，和这什么千面，居然打着她的旗号，伪造一张脸去骗洛雪……
他们这做派，冯氏恶心。
只不过，冯氏的歇斯底里，以及怒气冲冲，统统对男人造成不了影响。男人看着冯氏，眼里只有玩味。
“卑鄙吗？这世上成大事者，从来不拘小节，我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至于过程手段，并不那么重要。成王败寇，史书都是由胜利者所写的，我若赢了，便是有勇有谋，我若败了，便是鸡鸣狗盗，毒辣阴险。成与败的结果我都接受，现在，咱们就等着看结果好了。”
低声
说完，男人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千面。
千面会意，他上前两步，动手去解冯氏身上的衣裳。一个个的盘扣被解开，冯氏的心也越来越慌，她努力保持的那点镇定，不受控制的支离破碎，犹如散沙。
“你们要干什么？住手，快停下。”
听着冯氏的话，千面微微一笑，他捻着嗓子道，“你们要干什么？住手，快停下。”这声音，更冯氏之前喊的如出一辙。
易容可以保证面容相似，可若说让人信服，这声音也是极重要的。
千面不断的模仿，模仿的越多，也就越能抓住冯氏的特点，从而让自己的扮演更成功。他这一招，也是砍价的本事，是他之所以能被称为千面的最重要的原因。
毕竟，能易容者多，而能易容又能学生意学体态的，少之又少。
千面的话，让冯氏一下子闭了嘴。
她知道，自己不开口，千面就不会把所有的细节抓的那么像，在洛雪和永才等人的面前，就还可能有被发现的机会。可若是她一再的开口，一再的给千面学习模仿的机会，那洛雪他们的处境只会更糟。
一双眸子，满含着恨意，冯氏死死的盯着千面，任由千面将她的衣服扒下来。
千面缓缓穿上冯氏的衣服。
冯氏最近在京城虽然忙碌，可是吃的用的一应都是极好的，她整个人比之前胖了不少。千面这体型，穿上她的衣裳，倒是极为相似。若说差，也就只是那发型还有些不一样。
可这也是最容易的。
男人瞧着冯氏的惊恐，也瞧着千面的相似，他满意的点头。
“冯掌柜若是一早就乖乖的答应帮我做事，也就可以出去，照常的过日子了。可现在，你怕是再没机会出去了，可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也不用担心，千面会替代你，好好的活下去的。他会把你不愿意做的事，一一的做完，这第一件，就是给昭和县主送礼。千面……”
“是。”
千面闻声，迅速抬手将头发理好，整的和冯氏有七分相似。之后，他去把盒子抱起来，转身便离开了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