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旬老都说了,之后,他也不再耽搁。
看着一旁的思彤,旬老低声吩咐,“思彤,你去屋里边照料着,一定要盯好了,若是太子爷或者雪儿有了什么动静,立刻来找我。我就在隔壁的小药房,我还需要配些药。”
一来是夜钺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解除,他得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好。
二来,虽说洛雪的治疗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开始,可他也不能一直干等着,他总得提前做好准备才好。要不然,到时候手忙脚乱,多拖一刻,对洛雪的伤害就多两分。
那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旬老尤其如此。
听着旬老的吩咐,思彤连忙点头,“旬老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雪儿姑娘,照顾好太子爷的。”
思彤也是个心思聪慧的,她看得出来,相较而言,旬老明显要在意洛雪更多一些,自然的,思彤回应的时候,就把洛雪的名字放在了千面,如此,旬老的心里或许也能好受些。
果不其然,听着思彤的话,旬老脸上的表情微微舒缓了不少。
洛雪和夜钺不同。
洛雪出身乡野,没有夜钺的那等身份,连带着身边守护的亲人,她也没有夜钺多。现在,多一个人在意洛雪,旬老对洛雪的情况,也就更多放心两分。
虽然旬老自己也清楚,这只是个有些别扭,甚至有些幼稚的小心思,可是他就是如此。
洛雪值得所有人的在意。
心里想着,旬老也不再多逗留,他直接离开,进了小药房。
至于思彤,则进了房里,端妃和护国将军,以及一旁的洛长勇,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这才轻手蹑脚来的进了房间。他们生怕打扰到夜钺和洛雪,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跟做贼似的。进了房之后,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并排躺在床上的两个人。
两个人都昏睡着,他们又不懂得诊脉,看不出具体的情况来。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好了不少。
尤其是洛雪,之前洛雪的脸上全是冷汗,没有多少血色,眼神空洞迷离,吓人的厉害。这会儿,她脸上的冷汗散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闭着眼睛的时候,看不出多
少痛苦的模样,反而就像是安静的睡着了,让人瞧着心软。
看了两个人的模样,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三个人就退了出去。
“娘娘,你放心吧,他们都会好的。”
出来后,洛长勇率先开口说道,他知道,因为洛雪舍了自己的命去冒险,去救夜钺,这在端妃的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要不然,端妃也不会跪下来,跟他说之前的那番话。洛长勇虽然是个糙汉子,可心思还是细腻的,他也不想端妃心里太过压抑。
毕竟,洛雪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她爱夜钺而已。
这跟其他任何的都没有关系,更不存在什么亏欠不亏欠的。
说多了那些歉疚的话,反而让彼此尴尬。
端妃和护国将军都是睿智机敏的人,洛长勇的话虽然不多,但是,他们都能明白洛长勇的心思。是以,护国将军和端妃都把感激放在了心里,谁都没有再刻意说这样的话。
……
宫中。
护国将军在审问出了夜钺遇刺,与江远侯府有关之后,这些消息也都送到了宫里。甚至于护国将军派去抓到了人后,这些人也被直接送进了宫里。除了江远侯,其他人则全都下了天牢,皇上震怒,没有一点手软的意思。
江远侯宁平被直接带去了乾清宫。
宁平受人辖制,脸色难看的厉害,只是,他的愤怒是装出来的,故意用来遮掩他心头的恐慌用的。
他心里很清楚,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若说一点都不怕,那是骗人的,可是比起害怕来,他的心里更多的是遗憾。这样的机会,怕是一辈子就只有一次,他好不容易把夜钺弄的半死不活了,偏偏自己也跟着落了网……
或许他应该更谨慎一些的,那样,他或许还能全身而退。
自然的,他所谋算的,也就更多了两分希望。
越想宁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宁平甚至没来得及去想要怎么脱罪。直到到了乾清宫,进了书房,被福全踢了一脚,直接跪在了皇上的龙案之前,宁平才有些回过神来。
“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平开
口,初时语气里还有些许的惊慌,可是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死不承认,蒙混过关,这是他唯一的办法。不论这步棋成与不成,他都必须这么走,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心里想的明白,这戏宁平做的也有模有样。
皇上将宁平的模样看在眼里,他心里气的厉害,连带着眼神也更冰冷了不少。
“你可知道,朕为何让人带你过来?”
“臣不知。”
抬头对上皇上的眸子,宁平摇了摇头,他一双幽深的眸子里,荡动着几分清澈感,那样子仿佛让人能够一眼望到底,俨然真真的成了个局外人,全然不知情。若非是护国将军亲自带人去查,云景陪同着审问的,不可能出现错漏,要不然,皇上都要怀疑自己弄错了。
死死的盯着护国将军,皇上冷哼。
“不知道?刺杀太子,袭击储君,你做的事惊天动地,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要不要朕让人大刑伺候,替你好好的回忆回忆?”
“刺……刺杀太子?皇上,臣冤枉……冤枉……”
颤抖的叫屈,仿佛被皇上的话吓到了,一句话宁平说的断断续续的,下一瞬,他直接给皇上磕头。
“皇上,这是哪传来的谣言,臣冤枉啊。太子乃天启战神,年少有为,叱咤风云,这样的人做储君,那是天启之幸,是百姓之福。臣虽然手上没有实权,不曾立于朝堂庙宇,为皇上分忧,可臣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臣敬服太子,又怎么会对他下杀手?什么刺杀,臣全然不知啊。更何况,太子爷那般厉害的人,岂是一般人能算计得了的?臣虽然自认不算是什么蠢笨之人,可也没有那等本事啊。”
说着,宁平又重重的给皇上叩了个头。
“皇上,这一定是污蔑,臣冤枉,请皇上明察。皇上圣明,求皇上严审污蔑臣之人,还臣一个公道。”
宁平振振有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真跟个没事人一样。
皇上瞧着他的模样,心里恨得牙痒痒。
猛地拍了拍龙案,皇上眼神凌厉,他冰冷的开口,“你冤枉……好,那朕就好好的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清白,那么冤枉。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