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繁默了一下,如果她现在不是男儿身,这要求确实不过分。
这时,慕姝又道:“你也别和我说什么男女有别,我全身上下,哪里你没看过?”
君繁脸色微黑。
“还有,我这么美,几乎所有女人都嫉妒我,就连我的母皇也骂我‘祸国妖星’,如果让女人给我上药,万一她们也嫉妒我,趁机害我怎么办?”慕姝满口诡辩,“还有那个看似忠心的魏辛琦,手握重权,一人之下,谁知道她私底下有没有不臣之心,万一她包藏祸心,趁机下药害我,我岂不是很危险?”
“当然,繁也可以不管我,反正我是微服来的东麒,就算我死了,只要再杀了魏辛琦,谁也不会知道南慕女皇死在东麒京城,这样也正好遂了繁更看重的那位紫羽姑娘的心。”慕姝自怜的叹着。
“……”君繁。
好的坏的都被这人说完了,她能说什么?
若是在平时,外伤而已,不乱动武,总会愈合。但现在,各方齐聚东麒京城,今日这场重宝拍卖会后必定会有一番腥风血雨,慕姝拖着这副半残身子,怕是很难安然离开东麒。
若是她找个女子强行给慕姝上药,依照星卫调查的慕姝的残暴,恐怕会害了一条人命。
君繁沉吟一会儿,终究还是打开了药瓶:“转过去,不要乱动。”
慕姝嘴角扬起,她就知道,君繁一定会妥协。
虽然,她之前的行为让君繁生恼,但只要君繁还在意东麒,在意大陆局势,就绝对不会四国盟约即将到期时,让她这个南慕女皇在他眼皮子下出事,更何况这伤还是他的亲卫造成的。
所以,她今日来了,就没打算空手而回。
“繁,我站着上药可能会疼得抖,我躺那里,好不好?”慕姝指着放置在包厢窗边的软榻,软声撒娇。
“随你。”君繁看了眼那张软榻,可有可无道。
慕姝立刻跑去软榻上趴好,扯掉盖在身上的衣服,反手把肚兜绳子也解了,还特意解释一句:“这绳子碍事,影响上药,繁可别多想。”
君繁无言,一根细绳能有多碍事?真是此地无银又一口歪理,若她开口呵斥,就是她多想。
君繁不想浪费时间在口舌之争上,走过去准备上药。
因为慕姝的一番动作,整条伤口已经完全裂开,之前结的厚厚的血痂已经翻起,下面又有新的血肉露出,渗出的血滑过玉背,滴到软榻上。
这伤必须先去痂,再止血上药。
君繁看了眼趴在榻上脸上笑容嫣然的慕姝,以掌为刃,刮肉去痂。
慕姝笑容微收,红唇抿白,明明很痛,却始终没哼一声。
君繁扬了扬眉,忽然开口:“以女皇的实力,紫羽应该很难伤女皇。”
“还不是因为那紫羽是繁的亲卫。”慕姝忍着痛,哼道,“她说她是奉你的命给我传句话,还要单独传。因为知道那个紫羽是繁的亲信,我就没有怀疑。谁知,我刚遣退四周,你的那个好紫羽就拔剑偷袭我,要不是我反应快,只怕这道伤就在我的脖子上了。”
“然后,女皇就顺势擒下了她,易容成她的样子接近孤?”君繁再问。
“才不是呢。”慕姝否认,毫不掩藏的坦白了自己的目的,“我要接近繁,有无数种办法,易容成她的模样,是要陷害她,让繁恼了她,亲自惩罚她,最好是把人打发得远远的。敢伤我,还敢觊觎我的男人,我要让她从身到心都死得透透的。”
君繁又听到那句“我的男人”,眉头动了动,继续探问:“孤从未参加四国盛会,并未见过女皇,女皇为何对孤如此执着?”
“你见过我的,只是你忘了。”慕姝歪过头,看着君繁,笑得神秘,“繁,你知道,你那时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君繁从善如流的问。
“你软禁我。”慕姝笑答。
“……”君繁动作一僵。
“用雷力恐吓我,不准我离开。”慕姝又道。
“……”
“还奴役我。”
“……”
“脱我的衣服,逼我……”
“不必说了。”君繁见慕姝越说越离谱,也明显打探不出什么,直接出声打断,“如女皇这般说,孤曾软禁女皇,行为严重冒犯,按理说,女皇应该恨孤才对,可女皇现在似乎并不恨孤。”
“最开始,我是很讨厌你,想杀了你,可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想杀你了。”慕姝看着君繁,眼中还有丝丝疑惑,“繁,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蛊惑心神的咒术?”
“……”
所以,她这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还得了一个囚禁女子的变态人设。
君繁看着手下已经完全去痂的狰狞伤口,拿起止血散撒在伤口上,将药瓶丢给慕姝。
慕姝感受到伤口上的清凉,这才发现她背后的血痂已经在聊天中全部刮掉了。
慕姝愣了愣,看着君繁笑了起来:“繁刚才和我说话,是在转移我的注意,不想让我太痛?”
君繁把地上的衣服丢到慕姝身上,起身退开。
她现在一点儿不想听慕姝说话,原本她想借机探一探慕姝接近她的目的,结果这人满嘴胡言乱语。
也许,她该直接搜魂。
只是,慕姝一直很警惕,又有能吞噬玄力甚至灵力的黑雾在身,在情况不明时,她不好贸然动手。
慕姝见君繁要离开,一把将人拽住,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扯下来,不由分说塞进君繁手里,笑道:“繁,你帮我穿,我背后有伤,自己穿衣会扯到伤口的。”
“不要得寸进尺。”君繁沉了脸。
“我哪里得寸进尺了,我分明是为繁考虑。”慕姝站起身,煞有其事道,“你看啊,你要是不帮我穿,我就只能自己穿,到时候扯到了伤口,我又得脱衣,繁又得再给我上一次药,然后我又自己穿衣,又扯到伤口……”
慕姝还在喋喋不休,想让君繁给她穿衣。
此时,楼下拍卖正好上了第二件拍品。
两套七品雪蝉玄衣,一套男式一套女式。
七品玄衣是高阶玄器,可认主,认主后能自行穿到主人身上,调节大小。
拍品一上来就被人接连叫价,不一会儿就叫到了六百万两银子,也是那两套玄衣的顶峰价。
君繁对外开口:“一颗下品玄石。”
外面顿时一静。
一颗下品玄石就是一千万两银子。
之前,那么多好东西,东麒太子都不见动静,现在却突然高价拍下这两套虽然好看、但实用性并不突出的玄衣,东麒太子是在想什么?
拍卖主持人也愣了愣,好半晌才开口:“还有人出价吗?”
无人叫价。
两套玄衣而已,哪里值一颗下品玄石,再说,八荒连方阵出后,他们哪敢和东麒太子杠。
“那在下便开始喊数了,若三数之后,无人加价,这两件雪蝉玄衣便属于东麒太子了。”拍卖主持人高声道。
“三。”
“二。”
“一。”
三声数后,玄衣被君繁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