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繁处理完欲蛇血,又等了一阵,床上的北迟律才醒来。
北池律睁开眼,看着坐在桌边喝茶的人,神色又疑又不确定。
这一次,他没有冲动的冲上去动手。
这次醒来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股纠缠了他大半年的躁动消失了。
他恢复成正常人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有些迟疑的开口:“东麒太子?”
“是君某。”君繁点头。
北池律得到答案,仍觉得不可置信。
因为之前的蜃景,他知道真正的东麒太子回来了,也因此发现自己身边的君宸根本不是他以为的东麒太子,这才被那两个贱人害了。
可,东麒太子两日前还在某个海域的岛上对付绝魂夫人,北荣国方圆数万里都没有海域,东麒太子至少应该在距离北荣的在数万里之外。东麒太子居然在短短两日跨越了数万里,出现在北荣皇宫,还站在了他这处无人得知的东宫地下密室里。
太惊悚了!
“事出情急,君某不及下拜书,贸然登门,还请北荣太子见谅。”君繁放下茶杯,谦礼道。
“不敢不敢!”北迟律忙讪笑,起身回以更庄重的礼,“是北某该感谢东麒太子的救命之恩才对,若不是东麒太子及时出现,北某怕是早已经命归黄泉了。”
之前,他受君宸和陆瑶月两个贱人蛊惑,派人去东麒煽风点火,霍乱东麒。这位东麒太子怕是已经查到了,这次来找他,估计是问罪来了,他哪敢摆谱!
现在,他只求态度良好,争取东麒太子宽容处理,留他北荣皇室一族,千万别像对待东麒皇族世族那样,把他们北荣皇族也全灭了,他们北荣经不起东麒那些屠杀!
至于奋起反抗……
他压根儿不敢想,天道神罚都伤不了这人,他能怎么反抗?
君繁看北迟律神色惶乱,似乎对她的客气虚礼很不安,便不再客套,直接道:“北荣太子可否为君某说说之前住在这里的人。”
北迟律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和愤怒:“君宸。不过,这里不是君宸的住所,是君宸和陆瑶月那个贱人私会的地方,我也是昨日才知道。”
君繁袖手一挥,石室左侧的红木展架移开,一扇暗门露了出来。
北迟律眼眸瞪大,这地下密室竟还有通道。
“可要过去看看?”君繁看着惊讶的北迟律,问。
北迟律点头。
君繁站起身,当先进入暗门,北迟律随后跟着。
暗门进去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暗道。
君繁修为精深,感知极强,不需光亮也能阔步前行。
北迟律看着越来越看不清的路和前面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深叹一声,老老实实凝出一团火焰,给自己照路。
两人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君繁掌力再出,击开不远处的石门,漆黑的暗道立刻被照进灿亮的晨光。
北迟律息了火焰,跟着君繁走出暗道。
暗道出口也是一间寝居,寝居非常乱,物件被砸,柜箱翻找,满地狼藉……如同被劫匪扫荡。
“果然是这里,这里是君宸在皇宫的住所。”北迟律隐有恨声,不用君繁再开口问,便道,“半年前,有一个自称君宸的人来到北荣,他的容貌与东麒太子您一模一样,又施展过雷力,父皇和北某便以为他就是东麒太子您,将他请进皇宫,以上宾对待。”
君繁的视线在狼藉的屋里环视一圈,东西虽碎的碎、坏的坏,但依然能看出来都是极考究贵重的物件,就连挂床帘帐都是极名贵的蝉丝。
君宸在这里的待遇确实非常不错。
不过,北迟律把这些东西都毁了,也说明北迟律是真的气疯了。
北迟律也看着这满地狼藉,愤声:“没多久,那个君宸说想试一试东麒皇族和各世家里可还有不安分的,让北某派人进东麒各王府世家煽动夺权。当时,陆瑶月也在旁边怂恿,让北某做了很多对付东麒的事。”
“直到东麒护国大阵出现,大陆传言东麒太子回归,北某才对宫里的这个君宸生疑。没过几日,蜃景出现,北某彻底相信这个君宸是假的,正要拿人,却先被两人害了。”
北迟律说到最后,深叹一声,满是愧疚。
君繁黑眸幽深的看着北迟律。
北迟律被看得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愧色,他刚才的话确实有推卸责任的嫌疑,可他真的是被利用了,如果不是君宸假冒东麒太子,设局骗他,他怎么可能对东麒出手?
虽说,一开始,四国盟约尚在时,他确实有想过提前撕毁盟约,可目标也是西辉。
东麒国富兵强,他傻了才会对东麒下手,尤其东麒显露出护国大阵后,他更是把东麒从扩充版图里彻底划掉。
原本,他打算参加完玄翎拍卖会,回国就试探着对西辉扰边。可他还没没回到北荣,西辉就和东麒联姻了,而且他自己的身体也出了问题。
他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所以他不用心虚,也一定不能露怯,如果被这人怀疑他心里有鬼,北荣皇室和他可能就真的要完了。
北迟律努力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抬眼直视君繁的眼睛,决不躲闪。
君繁眉峰扬了扬:“北荣太子可曾在君宸或者陆瑶月处听到或者察觉出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对付了东麒后,他们准备去哪儿?”
“没有。”北迟律摇头,依然自以为很坦诚的直视君繁,“君宸只暗示过肃清东麒后,会和北荣建交,其他的一句多余的也没有。至于陆瑶月,她就是撺掇北某趁机击垮东麒,其他的事,也没有提起。”
“半年的时间,北荣太子就一点儿信息也没有探出?”君繁皱眉,见北迟律一直不眨眼的死盯着她,又道,“北荣太子如此看着君某,可是还在怀疑君某的身份?若不是,还请北荣太子注意一下仪容举止。”
北迟律神色瞬间尴尬,连忙移开眼,回道:“北某以为君宸就是太子您,一直没敢多话多问,所以真的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