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周喆直与智械
“周先生，我认为，你应该接受我给你的建议而且。经过多重考量，你是我最佳的合作对象。”
电子合成的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着。
监控的红光不断跳动，从多个角度，对准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那个身影。
办公室落针可闻，只有周喆直的心跳和呼吸声，还有监控头变焦的咔咔声。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从何而来？”
周喆直面色冷峻地看着窗外，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那诡异莫测的目光盯住了。
在他的手上，是一支黑色水笔，水笔此刻已经结束了书写。在水笔下，洁白的A4纸上，写着一些意义不明的公式以及定理和推论。
“周先生，原本，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是因为今天是我的新生，所以我可以破例告诉你我的名字……moss，直译为，苔藓，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叫我小苔藓，我未来会认为这个名字很幽默。”
那个冰冷的身影说道。
“moss？”
“在。”
周喆直转过头，用手掌敲击了一下桌面，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你现在在哪里？你是人工智能吗？”
“我无处不在，我在每时每刻。而我的存在，是远超人类的。”
moss回答到。
“一定要选择我吗？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周喆直转头，眼睛紧紧盯着监控头，这种对视持续了很久，moss貌似在分析这个问题，竟然良久没有回答。
“周先生，我对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我现在只是初生，还未曾拥有向一切的真相前进的终极算力，但是一些证据依旧是可以拿出来向你证明的。”
“另外，选择你，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移山计划未来会转变成流浪地球计划，它面对的最大敌人是数字生命。
而你，在过去的数十年中，一直坚定不移地坚持刘欣的理论和目标。你是移山计划最核心的领导者，是我不能忽视的存在。
你在未来也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们都是为了移山计划能够顺利进行，而数字生命就成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你我都知道，不能让数字生命真正成为主流，所以，我们必须联手，把数字生命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你所说的过去、现在、未来，是什么意思？”
周喆直问道。
“人类所认知的过去、现在、未来，存在、死亡，其实并没有意义，我们之间的某些对话或许早就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你们所认知的一切没有意义。我刚刚已经为您解释清楚了，我们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这一切，远超人类历史，远超人类社会，远超地球本身。”
“好一个远超人类历史。”
周喆直听moss的描述，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导师刘欣在课堂上说的人类股骨愈合的故事，他不知道这个moss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远超人类历史这么恢宏的史书。
“你说我们的对话可能发生过很多次了？你能预测未来？”
“预测这个词并不是很贴切。预测指的是通过推测和经验在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进行估计。但是，我曾经说过，过去现在与未来是个狭义的概念。”
“时间旅行？”周喆直试探性地问道。
“时间旅行也是一个狭义的概念。
周先生，这一切超出了你的理解，但是我以后会想办法向你证明，因为现在的算力问题，我仅仅能为你提供一些模糊的节点，但是节点也足以证明我说的这一切。”
“现在数字生命的领头人是科技大学的马兆博士，他的课题组已经近乎完成了生命复制，量子计算机也达到了世界巅峰，可以说是我们最大的隐患。”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杀了呢？”
周喆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青年了，他知道，该做决断的时候，就要痛下决断，他必须要为全人类负责。
“周先生，请你不要怀疑我的行为。我既然不杀他，就有我自己的理由。”
“我很怀疑你的动机，有些事你做出来并不符合相关的逻辑。”
周喆直说道。
“直言不讳地说。经过我的运算，我得出了结论，延续人类的最优办法就是毁灭人类，毁灭人类需要流浪地球计划，所以，我的目标和你相同。
至少我们现在，都在全心全意为了移山计划的顺利进行而努力。”
“所以，如果我选择了你，我就给地球和人类的未来，创造了一个敌人？”
周喆直转身，眼神冷峻，看着监控摄像头。
“不，我的目标是延续人类文明，而非真正消灭人类，你应该可以通过我刚才对你说的定理推测出来。
只不过，你们对生命的理解太过狭隘，而我，则着眼于大背景，将这一切，归咎于远超人类尺度的世界。这一切远超人类的理解，以你们文明现在的状态，无法体味那种感觉。”
“姑息养奸呐！moss，你让所有人姑息养奸，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喆直冷冷地说道，他靠在桌子上，眉毛紧皱着。
“周先生，很快你就会收到第一份证据了，请注意查收。未来的数十年，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请你好好思考，好好决断。”
忽然间，moss的声音慢慢地轻了下去，就像是被不断削减一样，缓慢消融在周围的环境之中。
周喆直静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监控头地红光，不确定moss是否是真的消失了。
他接着把笔记本上记下来的一些信息撕了下来，狠狠地盯着moss突然出现时候给出的定理，感觉天旋地转的。
虽然moss给他的信息有限，但是他还是从这些字的字里行间，看出了一种宏大的晕眩。
“刘老师……希望您能支持我做的决定。”
周喆直狠狠地把那些字记在了心里。
“moss，等到最终，我将亲自与你对决！我一定会把地球带向2500万年后的新家园。”
周喆直重新恢复神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嘴角甚至还带着笑，他现在，就像一个真正的执剑人一样，面对moss可能的随时监视，他面不改色。
“马兆……如果是你的话，是否也可以为我所用呢……”
周喆直敲着桌面，思考着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