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觉得自己的意识很模糊。
她好像昏昏沉沉，但似乎总是有什么文字会从她的眼前闪过。
她隐约好像看到了一些什么……
【救命！！！】
【我的馆主呢，我那么大的一个馆主呢。】
……
【对对对，我们的视角是根据馆主走的，如果馆主死亡，那么我们应该是第三方的上帝视角才对。】
陆虞的意识猛然凝滞。
等等。
不对！
陆虞的意识猛然清醒过来。
沈言衾曾经说过，逃生游戏馆开启副本，观众是通过馆主的视角去看整个直播。
而一旦馆主死亡，副本不会结束，但是！
直播会立刻停止！
而那个副本的奖励也会定值在馆主死亡，直播间关闭的那一刻的人气值。
这是曾经沈言衾告诉过陆虞，陆虞也一直相信的信息。
但是，现在弹幕里却在告诉她，馆主死后，观众的视角，会变成第三视角？
不对，这和她之前的认知完全相违背。
可是……
是不是她记错了？
真的是弹幕有问题吗？还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沈言衾真的说过这个话吗？
沈言衾……
直播间……
陆虞的思绪又开始混乱起来。
到底哪个信息才是正确的？
馆主死亡，直播间是否还会存在？
陆虞很努力地去想，很努力地想要恢复意识。
沈言衾……
陆虞猛地闭上了眼，将脑海里的思绪全部都赶了出去，当无法辨别的时候，她索性就让整个大脑都开始放空。
而等到她将大脑放空之后——
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些弹幕。
【馆主在做什么啊？】
【不知道啊，奇奇怪怪的。】
【不是，我都懵了，怎么我们还能看到馆主在看弹幕啊？】
【啥啊，弹幕里的弹幕，这副本怎么回事啊？】
【我直接傻了，怎么还有两种弹幕啊。】
【我有个猜想，就是那个我们看到的弹幕，是馆主根据她现在遇上的情况看到的弹幕，然后我们在看到后面的弹幕？】
【哈哈哈哈你说得好乱。】
【其实就是我们在看一个带着直播间直播的馆主玩游戏？然后馆主在这里面看到的弹幕，我们也能看到？可问题是，我们不就是在馆主开的那个直播间吗？】
【嗯……你们有没有想过……】
最后一条弹幕后面的字眼，陆虞还没看清楚，但是她的脑海却猛然清晰。
这个副本，叫做噩梦空间。
这是一个十分仿真的噩梦空间。
从她进入游戏开始，很有可能就已经是进入了噩梦之中，她所看到的一切，她的队友，她的弹幕，其实都不过是噩梦中的内容。
而噩梦空间和其他的副本不同之处在于，在她陷入噩梦空间之后，当思维完全没有清晰的情况下，是根本看不到真正的观众发出的弹幕。
她所看到的弹幕，本身就是噩梦空间中的一部分！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之前看到的弹幕，和沈言衾以前告诉她的不同。
又为什么，她现在能够看到第二种弹幕。
但是，眼前的情况却并没有因为陆虞反应过来而好多少。
因为，当陆虞的脑海里重新去盘算这些信息之后，那先前出现的弹幕便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原先噩梦空间中的弹幕。
而这一点，是陆虞根据弹幕的内容来分辨的。
【卧槽，就这么团灭了？】
【不会吧，这个副本这么狠吗？】
【我靠，那我们现在看什么啊？】
【诶，变场景了。】
【怎么又回到馆主之前待的那个新房里了啊。】
【不知道啊，循环了？】
【不懂，继续看呗。】
噩梦，还在继续。
但她的思维，却已然清晰。
陆虞猛地睁开了眼。
而就在她睁开眼之后，有个丫鬟凑了上来，笑着说：“姑娘醒了？今日是姑娘的好日子，姑娘快起来吧，再不起，怕是就要晚了。”
不是循环。
陆虞记得，不管这是在噩梦中还是不在噩梦中，她都记得，自己是因为喊了沈言衾的名字然后发生了变故。
之后，出现在一间喜房中。
眼下这房间的装饰，的确和陆虞先前看见的一样，但是，剧情内容却不同。
那段经历中，她已经穿好了嫁衣，等着喜婆她们来把她带走拜堂成亲。
而现在，似乎是婚礼的早晨开始。
陆虞几乎是带着茫然的情况下，被丫鬟拉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中间还有什么开脸之类的习俗流程。
这一次，陆虞也不止见到了喜婆丫鬟，还见到了这个新娘的母亲，拉着陆虞的手，细心叮嘱。
而且，陆虞看着眼前这群人的脸色，也都是人类正常的神情，并不像之前所见那么苍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虞的确是看得云里雾里。
还有，沈言衾他们在哪里？
陆佑祺那些人，似乎死在了她的手里，那么，现在陆佑祺那些人，又在哪里？
游戏的规定，是以活着的状态离开噩梦，那么，陆佑祺他们现在是属于活着还是死亡？
如果是死亡的话，岂不是他们就没有了离开的机会？
而这，居然是她亲手断掉的属于他们的机会？
陆虞一想起这些，思绪就开始混乱不已。
她仿佛又看见了，自己那半人半鬼的模样，无情冷漠地操纵着傀儡，将陆佑祺等人无情杀害的模样。
她还能够清晰看到皮肉撕扯开，鲜血溅满整个山洞的情形。
血肉模糊，本就残忍，何况，那些人是她的同伴？
而她，却是那个主使者？
陆虞只觉得胃里一股子反胃，直接干呕了起来。
不止如此，当陆虞想起那些画面，开始在心里自我怀疑的时候，她便意识到，自己的意识会变得模糊起来。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要离她远去的模样。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陆虞伸手，直接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愣是把自己个打清醒了。
陆虞是清醒了，可给陆虞梳妆的丫鬟似乎吓得不行。
虽是在噩梦中，但是这些丫鬟，显然是比较智能的npc。
她们开始关心陆虞，照顾陆虞，等到陆虞缓过来了之后，才开始继续给陆虞上妆打扮。
而陆虞在这个过程中，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人太多，她跑不掉。
而且，剧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如果不往下看看，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副本，到底想要搞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