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书房早已面目全非。
之前放在靠北墙边的金丝楠木古董柜被挪到了南墙边,书桌也被换了位置。
好在虽然位置换了,但原有的东西都还在。
只是,第三层的暗格里空空如也。
夜安锦不由秀眉紧皱。
如果找不到这本名册,想把那些国石的来历一一说清楚,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人证她能找到,但很有限。
到时候,她可能就无法把那些藏品都认领回来……
夜安锦站在书桌前,四下打量了一圈。
想了想,她蹲下来,用手仔细触摸书桌底板。
她记得爸爸有个习惯,就是把他认为非常重要的文件和单据,放在文件袋里,然后把文件袋放在底板的暗格里。
“古董架的暗格为了防小偷,书桌底板的暗格为了防家贼。”
之前,爸爸这么叮嘱她的时候,她还疑惑不解。
她家里怎么会有贼呢?
原来,真是家贼难防。
这是一张长为一米二的小叶紫檀书桌,年久包浆,紫红色的木料牛毛纹清晰可见,触感细腻而坚固。
书桌底板距离地面只有八厘米,如果不特意触摸查找,很难发现底板有暗格。
果然,在爸爸经常触摸的地方,夜安锦的手指能感觉到底板表面格外光滑。
那是爸爸在暗格周围打了蜡,以便开启的时候流畅省力。
夜安锦摸到文件袋的时候欣喜若狂。
可是,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夜安锦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得意的谢辰飞,她明明把门锁换掉然后反锁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小妹,你换门锁都不告诉我一声,也不给我一把钥匙,害得我只好用万能钥匙了。”
谢辰飞明目张胆地晃了晃手里的万能钥匙。
这种万能钥匙市面上没有,除了专属机构和职业盗贼,一般人很难弄到。
它构造特殊,制作工艺精湛,是用许多钢丝、铁钩和齿模制作而成的,确实可以轻而易举打开各种锁具。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夜安锦迅速冷静下来,慢慢站了起来。
不管怎样,她今天一定要拿到那本名册,不能让它落在谢辰飞手里。
“你猜。”
谢辰飞一改人前道貌岸然的模样,邪肆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到她的胸脯上。
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每次看到她,全身的血液像变成了躁动不安的野兽,在他身体里奔腾往复,几乎要撑破血管破体而出。
他无法接受她死而复生,那意味着他曾经的计划并非完美无缺,非常关键的环节出了纰漏。
他被人耍了。
这于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更无法接受她美到极致,却移情别恋爱上付余生那个狗杂种。
从来,只有他遗弃、背叛别人的份。
任何人都不能遗弃、背叛他!
曾经想遗弃和背叛他的人都死了,他不允许那样的人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他死死盯着秀色可餐的夜安锦。
脑海里,他已经把她扳倒在床上,让她哭喊着求饶了……
淫糜的联想让谢辰飞越发血脉贲张。
“宝贝儿,你在找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找啊。”
谢辰飞关上了房门,并反锁。
“现在这是我的家,你是私闯民宅,在我没动手之前,你赶紧给我滚!”
夜安锦触及他眼睛里如烈火般燃烧的欲火,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可她现在两手空空。
她的随身包放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趁手的武器都在里面……
她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
书桌上一干二净。
古董柜又是带柜门那种,想拿里面的瓷器当武器还得先打开柜门,应急时根本来不及。
她的目光在柜门锁孔的铜制插针上扫过的时候,谢辰飞逼了过来。
他舔着嘴唇,像只饿了很久的豺狼,看到新鲜美味的猎物,迫不及待地想咬上一口。
“嘿嘿……小妹,你别找了,这里我早已收拾过了。”
谢辰飞的声音如报丧的猫头鹰,“我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漂亮。如果我知道,当初我看都不会看程越柳那个贱女人一眼。过来,别怕,让哥疼疼你,哥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夜安锦退后一步,冷眼盯着他。
就算徒手搏斗,她也不怕他。
何况,她也不是一件武器都没有。
随身携带手术刀几乎是每个法医的职业病。
只是,她的那把手术刀很精致名贵,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愿意让它沾上谢辰飞肮脏的血。
“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了。咱们可以坦诚相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谢辰飞急不可耐地凑上来,“我知道你还爱着我,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刺激我。来吧,宝贝,就像之前一样,爱我入骨,对我百依百顺……”
从门到书桌不过几步远。
谢辰飞先是慢慢靠近,突然间饿虎扑食般窜了上来。
夜安锦敏捷闪身,本以为能顺利躲过去。
不想,谢辰飞只是虚晃一着,长臂一伸,反手就把她锁在了怀里,从后面禁锢了她。
她柔软的身体散发出来的少女般的馨香,当真是温香软玉般让他爱不释手。
他陶醉地眯起眼睛,舔着她的头发,然后俯下头,试图亲吻她的脖颈细若凝脂的肌肤。www..Com
夜安锦就觉得一条粗壮的蟒蛇死死缠紧了她,她竟然一时挣脱不开。
她难以置信。
她了解的谢辰飞哪有这样的身手?
爸爸刚收留他的时候,他病得快要死了。
后来他也隔三岔五犯病,动不动就咳得死去活来。
爸爸还专门请了中医给他开了调养的良药,后来他才健康了些……
可是,就他刚才的身手,没有个五年六载,根本练不出来!
借势反扑,快如闪电!
她自谓反应能力超强,都没有躲得开他!
夜安锦沉心静气,并没有慌,她之前接受野外求生训练的时候,遇到的突发事件可比这个严峻危险得多。
见她一动不动,谢辰飞心头大喜。
“这就对了。我就知道,你一直爱的人是我。要不然,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以你现在的姿色,你在哪儿随便勾引个有钱人,都能活得风生水起。你就是忘不掉我,对不对……嗯?”
谢辰飞自作多情地说着,伸出舌头,慢慢舔上了夜安锦的脖子。
可是,就在他差一点儿就要得逞的时候,怀里的女人突然半蹲。
他舔了个空,不由恼怒,刚要动手,夜安锦站起来时迅速转身,和他面对面。
他的脖子上,有薄冷的触感,不用看,他都知道是什么。
夜安锦攥着那把闪亮的手术刀。
那把刀是她死去的外公留给她的,精钢锻造,锋利无比。
小时候,夜安锦就喜欢把玩它。
谢辰飞不是没见过。
“你哪来的自信,能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