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和凌王一路上并没有停下,几乎一天的时间便到了临县。
相对于清水县如今的繁华,这临县瞧着的确是荒凉了一些。
这距离之前的旱灾过去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完全能让百姓缓过劲儿来。
可偏偏这临县的边界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依旧停留在那个天灾的时间段。
土地干涸的裂开了很大的口子,让裴渊和凌王看的直皱眉。
之前他们便听轩辕轲说了,这临县的上游发生了水患,但这下游却因着那些水被堵住的缘故,情况和之前旱灾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他们听的时候还以为是轩辕轲夸大了,如今看来轩辕轲说的那些并非是夸大之言。
“凌王殿下,看来我们这次来这临县是来对了,这地方怕是不只有一条大鱼啊。”
“走吧,去前面看看。”
凌王眯着眼睛远眺半晌,才开口让裴渊继续赶车。
裴渊虽不知凌王是何意,但也依言朝前走。
两人走过了那段干涸的地方,这才发现前方的土地竟是被大水给淹过了一般。
两人之所以没有那么的肯定,也是因着那土地上并没有水迹的残留,只有那干涸导致的土地
裂缝。
裴渊忍不住的再次调下马车,摸了摸地上的土壤,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这片土地为何会变成这般?”
凌王也缓缓从马车上下来,瞧见面前的情况也是眉头紧皱。
就在两人疑惑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声悲切的哭嚎声。
“老天爷,您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那么多的种子都被冲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前面是怎么回事?”
裴渊听到这哭啼声,心头忽然有些发闷。
实在是这声音太过悲切,让人忍不住的心头发凉。
“不知,我们先去看看。”
凌王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来,只能去前方看看。
裴渊也只知道这地方有问题,到也没有迟疑,跟在了凌王的身后便朝着那哭泣的方向走去。
等两人靠近的时候,才发现一位老者竟是坐在地头上哭嚎。
而他身边几个年轻的汉子,也是一脸愁容的坐在一旁。
看那样子似乎是打算劝劝老者,只可惜几人都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作罢。
“老伯,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裴渊在凌王的示意下,这才上前去询问。
坐在
田埂上的老者听到裴渊的声音,原本是不予理会的。
可瞧见裴渊和凌王二人的衣着,那根本就不是农户人家能穿的衣服。
老者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看着二人的眼里带了几分疑惑。
其余人瞧见裴渊和凌王二人,也变得拘谨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他们这地方,竟是有贵人到访。
“不知两位公子来此处所谓何事啊?”
老者似乎是情绪平复了下来,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也站了起来。
可在面对裴渊和凌王这样时,却又带了几分怯懦。
裴渊见此,刚想开口,一旁的凌王却上前了一步。
“老伯,您方才为何要坐在这里哭啼啊?”
裴渊到底是武将出身,虽然他已经放缓了自己的语气,可在普通人看来还是有几分威严。
不过凌王却不同,这个从来都是以笑容示人的人,在面对老者的时候神色依旧温和,也几个农家汉子随着放松了下来。
看出两人并没有什么恶意,老者才叹了口气。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这田里的庄稼不好种啊。”
凌王瞧见几个汉子方才坐着的的锄头杆,也没有嫌弃,竟然也坐了上去。
“老伯,
都别站着了,有什么话咱们坐下说。”
“我们就是路过此处,瞧见此处的田地和那清水县的田地差距太大,这才好奇下来看看,没成想竟是在这处地方遇到了你们。”
凌王说着还指了指他们的马车,也让几人放松了下来。
而且凌王已经一马当先的坐下了,众人自然不好在站着。
随着凌王一起昨天之后,众人才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处地方之前和那清水县也没多大差别,只可惜,唉……”
老者摇头叹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让他无礼的事情了一般,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了不少。
裴渊见此,也坐在了老者的身边。
“老伯,我听说赞咱们这里在半年前河道里就已经开始放水了,为何咱们这个地方还是这个样子?”
裴渊看着脚底下的土地,神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这土地瞧着可不像是被水深度浇灌过的模样,若是深度浇灌了,这土地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老者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
“公子有所不知,朝廷的确是半年前给河道放水了。只可惜,那些水之前被堵在了上游那地方,我们这里根
本无法灌溉田地。”
“也就是这半年来下的那几场雨,才让田地湿润了点。这日子眼瞧着就要过不下去了,大家伙就勒紧了裤腰带将家里的粮食凑出来了一些做了种子。”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我们刚将种子种下去,上游突然就放了大水。前一天的种子才刚下地,第二天就被冲的没了踪影。”
老者说着还用手抹了抹眼角,似乎是想到了那些被水冲走的种子而伤心难过。
凌王见此,将自己怀中的包袱打开,拿了些肉脯给众人。
“大家尝尝,这是我们家那边给带的,味道也算是不错。”
众人瞧见凌王给的竟然是肉食,当即摇头摆手。
“公子,这肉脯可金贵着,我们可不能收您的东西啊。”
凌王将肉脯朝着老者的方向推了推,“尝尝吧,也多谢你们能让我们在这里歇脚,不然这坐车也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去。”
“而且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还得跟老伯你们打听些事情。”
瞧着实在推脱不过,老者只能将肉脯给收了。
凌王见此,立刻将包袱给了裴渊,将裴渊再将肉脯分给其他人。
其他人瞧着老者都收了,自然也不好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