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
大风如鼓。
先前还喊杀震天的北部山,此时随着夜幕的降临,竟变得死寂沉沉。
连平时的鸟鸣兽吼,也仿佛绝迹。
唯有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山野之间。
外界。
因为久久没有得到北部山内传出来的消息,等候在外面的人,彻底炸开了锅。
失去联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人。
这……
直到半个小时后,有人去了一趟山林深处,外界才得知了里面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漫山遍野,全是尸体,以及血迹,触目惊心。
随着更多的人涌入,一番地毯似的搜寻过后,竟没有碰到哪怕一个活口。
团灭!!!
所有进入北部山争夺残图的人,无一活口,全部死绝。
最最让他们惊世骇俗的是,最先进去的顾行也好,后面介入的宁家两兄弟也罢,同样死在了里面。
而且,还有穆家嫡系少爷穆风,以及上百银甲铁卫。
一时间,整个外界,包括坪石镇,彻底被点燃,翻起一股如排山倒海般的议论。
“这他妈,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连一个活口都没有?”
“也不知道陈阳还活着没有,这一点是关键!如果他还活着,那就恐怖了。”
“怎么可能?难不成,你们认为宁家两兄弟,以及穆风都是陈阳杀的?我可听说,其中一处战场,有一道指印,直接把穆风的保镖点死了,从现场情况来说,那绝对是出自神罗天征之手!”
“是了,也只有神罗天征出手,才能做到一个活口都不留,悉数被斩灭。”
“……”
一番议论,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在争夺的途中突然有神罗天征介入,并强行出手,未免留下痕迹,所以才赶尽杀绝。
这个猜测,合情合理。
而后,他们很快把目标锁定在了道宗的身上。
毕竟,在这一场争夺开始之前,已经是有小道消息传出,有道宗的人现身坪石镇。
以道宗的强大实力与底蕴,出动一尊神罗天征,完全是小菜一碟。
至于陈阳,已经随风飘散。
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好讨论的。
尽管一出世便惊艳绝伦,可惜,终究如暗夜中的焰火,在短暂的迸射出炫彩光芒之后,一切归于一捧黄土。
再者,同样的事情,在这骊山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
对于长生宗,说实在的,陈阳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十分清楚自己在骊山的目的。
灭了碧落剑谷,让赤莲谷不再遭受灭族的威胁,做完这件事情后,他也差不多要回世俗界了。
这骊山虽好,陈阳也喜欢这里快意解恩仇的江湖气息。
但,终究是根在世俗界。
在那里,有秦秋,还有即将面世的孩子。
可以说,这些才是他的一切。
可是。
对于长生宗与世俗界的关系,陈阳终究还是有些好奇,也想搞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也算是追祖溯源。
否则,以他对陈长生的厌恶程度,在打不过的情况之下,转身就会走,岂会去什么长生宗。
“在很多年前,应该有一百多年了吧,具体到底多久,我也不太清楚。”
陈长生说道:“据族谱记载,我长生宗一名嫡系弟子,在某地得到一块天外陨石,跟普通的陨石不同,稍微懂点锻造之术的人都知道,这绝对是造器的好材料。”
“跟这次的残图一样,引来了无数人的争抢,一番腥风血雨之后,这名弟子带着陨石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包括我长生宗。”
“直到二十年后,我长生宗才偶然发现,这名弟子非但没死,反倒在世俗界扎根,成为了主宰一方的大佬。”
说到这里,陈长生指了指陈阳手中的祖剑,“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这个人也是一个犟脾气,断然拒绝长生宗提出给他铸剑的意见,最后却是以身祭剑。”
陈长生略显感慨,“如果,他若是同意了,这柄剑自然属于长生宗,不再有你们什么事。”
“总而言之,你陈阳是我长生宗的人,按照辈分来,你得喊我一句祖爷爷。”
最后,陈长生还不忘着重提醒一句,并伸手拍向陈阳的肩膀,“来,喊一句祖爷爷来听听。”
陈阳横出一步,避开了他拍来手掌,一言不发。
“懂不懂点礼貌?”
陈长生没好气的瞪了陈阳一眼,而后转身对着顾芷青笑呵呵的说道:“小妮子,要不你先喊一句?”
“做梦!”
顾芷青越干脆,阴沉着一张脸,显然还对陈长生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愤不已。
毕竟,从追杀,到对陈阳献身,都是这个老家伙一手导致。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没大没小吗?都不叫人。”陈长生摇头晃脑,瘪着一张嘴巴,似乎很不满意。
陈阳无言,什么神仙老头这是?
简直就是奇葩。
陈阳暗自摇头,转移话题,“我比较好奇,你,以及长生宗,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整个骊山举全族之力围剿。
实话实说,陈阳无法想象到,这是一股何等庞大浩瀚的力量,又有什么样的势力,能在这种力量的围剿下幸存。
“我长生宗,当年身为骊山第一宗门,实力之强,底蕴之深厚,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陈长生一双眼睛迷成一条缝,幽幽的说道:“我被打废,长生宗十不存一,还想怎样?”
这句话,透着一股深深冷彻,怨恨,还有一股傲然的自信。
能幸存下来,确实值得自傲。
嗖!
突兀的,一束乍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陈阳。
陈长生嘴角微微扯过一抹弧度,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铿。
陈阳拔剑。
轰!
一道巨大破空声于长空之上炸裂,紧接着,面前的山林之中,一抹剑芒横空落下,一番对撞,轰然炸开。
方圆百米的山林,被彻底搅碎,大树倾倒,草皮翻卷。
“哼!!”
一个身穿黑袍,看上去约莫三十岁的年轻人,拎着一把阔刀缓缓走来,阴沉的双眸宛如两柄利箭,直射陈阳,冷冷道:“什么叫我老祖,以及长生宗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难不成,在你看来,我长生宗必须灭亡才对?”
一番质问,道出了他的身份,也表明了这是一个火气超重,不好招惹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