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之下。
本还衣衫染血,浑身上下尽显狼狈的陈阳,微微扬起头,挺立在原地,浑身上下金光萦绕。
一片片金光涟漪,徐徐荡开。
“这,这……”
不单单李仁宗一人,现场所有人无不是神色巨变,一脸不可置信。
大河两岸数以万计的江湖人士,相继瞪大一双眸子,并不由自主的猛吸凉气。
明明已经落败,故而成为众人嘲讽对象的陈阳,竟然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如惊涛骇浪般的无上气势。
大面积的金色光晕,宛如实质化,更像是横贯长空的金色绸缎。
这位青年才俊,一身实力确实是寻常人难以匹敌,但放在李仁宗面前却还不够看,逊色了不止一两点。
不曾想,在一击落败之后,竟然还有如此威势。
一缕日光垂落。
陈阳缓缓张开双臂,似要将整个天下拥入怀中,微微眯起的双眸,波澜不惊,与李仁宗相比之下,要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他逐渐挺直胸膛,不急不缓。
一寸一寸。
就像是机械一般,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的呈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同时,大面积的金色光晕冲天而起,于灼灼大日的照映之下,竟然逐渐演变成了一幅幅画卷,上面的内容活灵活现。
这是陈阳一路走来,所经历的所有事迹。
一开始。
青涩少年立身于鲜艳的旗帜下举拳起誓,目光坚定,气势如虹。
随后,初入战场,哪怕一颗心颤动不止,却是一往无前,始终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哪怕是遭受重创,也死守方寸热土。
紧随其后。
他领兵征战,一将功成万骨枯,血洒南岭,一战封王。
本该志高意满,意气风发的他,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当中,却是饱含悲切。
再往后翻。
当年沙场好男儿,被逼退役,可当面临北方雪域入侵的危急关头,却毅然决然站了出来,领兵七百万,与北方雪域决战于乌江畔。
尸骨堆积如山,乌江浮尸延绵数百里。
最终,这位本早已卸下戎装的青年,带领仅有的数千人返回。
这一幕,让无数人感同身受,哑然失声。
关于陈阳的过往,很多人都十分了解,可终极是从纸面上看到了这些事迹,跟此时的光影画卷相比,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
不求功与名,誓死守疆土。
每一次的领兵出征,都是一场慷慨赴死。
他陈阳,以一人之力,守护了万里疆域。
最后。
当年的沙场猛将,只身踏入骊山江湖,宛如横空出世,一路摧枯拉朽,最终跻身最强者行列。
“陈阳……”
中州某宅院内,秦秋抱着陈小朵,早已红肿的双眸噙满泪水,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点指虚空上的光影画卷,“小朵,这就是你的父亲。”
“他是个英雄。”
“这个时代有他,国之大幸。”
世俗界,不少人仰头望着虚空,与有荣焉,“只要有他在,这万里疆域,寸土不可失!”
“哪怕是骊山江湖,也休想压弯他的脊梁骨。”
如果说,这个时代一定要被人横压的话,只能是陈阳。
“啵。”
万里画卷,似乎伸展到了尽头,轰的一声悉数爆碎,化成点点金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超脱,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一句话。
惊诧山河万里。
不管是无量山,还是中州,亦或者整个天下,无不在这一刻,彻底变得倍看。
“这,这是破境超脱了?”
“我的天!真的是超脱,这……”
一下子,天下躁动。
就在今天之前。
整个骊山江湖,都认为陈阳不过是半步超脱的实力,而且刚刚踏足没有多久,必然是要卡上很多一段时间的。
哪怕陈阳天赋妖孽,与众不同,最少也得三年五载。
毕竟,这世上绝大多数的顶尖强者,都卡在了这一步,真正能突破进去的,毫不客气的说,千万人当中才有那么一人。
而且,单单花费无数时光还远远不够,需要极高的天赋,以及不小的运气。
可陈阳……
“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实力一路走高,如履平地!”
“难不成,这就是界珠的威能?”
如此短的时间,一而再的破境,已经是超乎想象,甚至彻底颠覆了人们的认知。
“嘶嘶!!”
广袤的大河两边,彻底陷入了一阵死寂。
一群本来坐等看陈阳笑话的人,集体失声,神情不停地变了又变,明显不敢再妄言。
当下的局面,李仁宗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优势。
三十多岁的半步超脱,已经被是惊世骇俗了,此时却又直接登顶,才这般年岁,究竟是什么怪胎,竟拥有如此逆天的造诣?
“有何了不起?嗯?!”
陈阳再次开腔,明明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是惊吓的现场一众人无不是头皮发麻,就连李仁宗,也是抑制不住向后连退数步。
“恭喜陈公子,成功踏足超脱。”
远处的曹雨欣,本还紧紧抓着裙摆的双手,直接就松开了,一张精致的面庞之上逐渐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这骊山江湖,这峥嵘大世,这大日悬空的碧海蓝天之下,终于迎来了一尊年轻的王者。
超脱!!
“你李仁宗,不知有什么可豪横?”
陈阳转动了一下脖子,响起一阵如爆豆子般的声音,一尊百米高的金色法身,从背后缓缓拔地而起。
刚刚还占据极大上风的李仁宗,在心头剧颤的瞬间,触碰到了陈阳投来的眸光。
广目无双。
一眼冰寒。
纵然是他李仁宗,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他能够清楚的看到,此刻陈阳的眸底深处,竟闪烁着丝丝缕缕的精光,就像是极夜当中的万家灯火,于无尽的黑暗当中,照亮苍穹。
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可以亲眼见证陈阳踏足超脱,与自己并肩。
同时,他总算是彻底彻底明白了,为何陈阳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始终都能保持一种气定神闲,完全没有丝毫惧怕可言。
原来,他随时都可以迈出这一步。
全凭他,需要还是不需要。
“正如我之前所说。”陈阳笑道:“当年你是怎么做,今天我会让你数倍奉还。”
“你……”
李仁宗神色青白变换,双眸阴鸷如刀,满腔杀气。
这种人,留不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