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府。
作为整个傲来国最强大的势力之一,国府占地超过了五千亩,高耸的围墙当中水榭阁楼,假山湖泊等等应有尽有。
哪怕此刻寒雨潇潇,万物寂寥。
但在这国府内,却依旧是百花齐放,争相斗艳,俨然一副生机勃勃的迹象。
很多植被,都是从北俱州移植而来,相当的抗寒。
当然了,横跨数千里而来,其中所花费的人力与物力,也是一个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此时,在一处人工湖之上的廊桥上。
一个黑袍老者,手持一个鱼食盒,不急不缓的将鱼食洒向湖中,一群锦鲤相互争抢不断。
身为国府的管家,老国公的唯一仆从,黑袍老者在这国府有着超然的地位。
哪怕是现任府主,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礼让三分。
“管家,黄天羽把事情办砸了。”
不多时,一个中年人急匆匆穿过夜色,立身在黑袍老者三米外,恭敬的将先前在红河边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现在,这黄天羽请了人,看样子是要将陈阳置于死地。”
“废物!!”
本名叫黄老邪的黑袍老者,神色并无太多变化,只是冷哼了一句,“看在他父亲时常孝敬我的份上,这才将差事交给他,好让他在老国公面前露露脸。”
“可他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
旋即,黄老邪话锋一转,一双深邃的眸子微微眯在了一起,“这个叫陈阳的小家伙,也确实够狂的,面对我国府的主动邀请,他竟视而不见?”
“的确是不知好歹!”中年人冷冷道。
回顾过往的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谁有种拒绝他国府。
“倒是有个性。”
黄老邪放下鱼食盒,一双干瘦如皮包骨头的手背负在身后,幽幽道:“难不成,这家伙就是老国公要找的人?”
“老国公为何要找他?”中年人疑惑不解道。
黄老邪摇头,“具体不知道,或许与那天老国公夜观星象有关?”
“夜观星象?”
中年人愣了愣,而后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找个人冒充一下?”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如果真是夜观星象,看出了什么,这必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指不定,还能得到老国公的亲自指点。
而老国公并没有见过陈阳,那么,他们说谁是陈阳,谁就是!
黄老邪霍然转身,一双深邃如渊的眸子,直勾勾的钉在了中年人的身上。
哔!!
一下子,中年人浑身汗毛炸立,如坠冰窟。
尤其是在触及到黄老邪眸光的瞬间,似乎整个神魂都要被洞穿。
“你胆子倒是不小,连老国公也敢蒙骗?”黄老邪沉声道。
砰!
中人当即跪在了地上,连连致歉,“不敢不敢!我,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哼!!”
黄老邪重重的冷哼一句,转身即走。
“有些事情,直接去做便是,没必要说出来。”
即将消失在夜色当中时,黄老邪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话。
中年人:“……”
“明白!”
中年人连连点头,这才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岂会不知道,黄老邪话里的意思?
只不过,这件事让谁去办,以及冒充者的具体人选上,还是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最重要的是,万一东窗事发,决不能牵扯到自己。
……
静。
本还嘈杂的现场,突兀的陷入了一种死寂。
唯有冷风呼啸,小雨淅沥沥落下。
而现场这数百人,就像是化成了一尊尊雕像,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才裴东阳这一击,虽然没有动用全力,但现场很多人都能清楚感受到,这一枪击杀一个元魂九层,甚至塑神境根本不在话下。
可以说,哪怕击杀不了陈阳,也会让他陷入一种狼狈的境地。
甚至,被重创!!
结果呢??
面对这惊世骇俗的一击,陈阳不过是隔空一抓,却轻而易举的将这杆长枪擒住。
“枪不错。”
这简短的三个字,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于众人的心间骤然炸响。
而之于裴东阳而言,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你,你……”
看着正在怡然喝茶的陈阳,裴东阳双促狭的眼眸紧紧眯在一起,神色青白变换,就跟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
他狂是狂了一点,但并不傻,尤其是看出来这其中的门道?
很显然,陈阳的强横,要远超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裴文峰这人还是不错的。”
陈阳一手把玩着长枪,一手捏着茶杯,淡然道:“看你对他的态度,你们之间的关系明显不太好?”
“可,人家还是愿意提醒你一句。”
说着,陈阳敲了敲窗台,示意杨虎给自己续一杯,而后接着道:“其实,你应该听他的。”
言外之意。
裴文峰说的没错,你裴东阳敢乱来,真的会曝尸荒野。
言罢。
陈阳右手迸射出一捧灿灿金光,仔细看能发生,其中还萦绕着一股如月色般的银白光晕。
“咔哧!”
随着他五指的搓动,由精钢锻造而成的战枪,一寸一寸在指间崩裂,化成了碎屑。
覆手之下。
残渣如飞絮,乘风而起,湮灭在这阴暗的长空之中。
金光,铁屑。
泾渭分明。
众人:“……”
裴东阳:“……”
这一幕,让囊括裴东阳在内的所有人,无不是脊背发寒,连带着头皮都炸立了起来。
除了来自视觉上的强烈冲击之外,更多的还是于心底浮现出的强大震撼。
堂堂裴东阳的战枪,岂会是凡品?
可眼前……
徒手湮灭。
“嘶嘶!!”
刹那间,无数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最关键的是,这般举止,对于裴东阳而言,是一种何等的侮辱?
说难听点,就跟踩着裴东阳的脸不断摩擦一般无二!
继而,一双双眸子悉数看向了裴东阳。
果不其然,这位裹挟无尽肃杀之气,自信满满而来的青年才俊,一张脸阴鸷的都能刮下冰渣子了。
“你,你狂妄!”
片刻之后,裴东阳厉声怒吼。
“哦?”
陈阳停了下来,饶有兴趣道:“心疼这杆枪?”
丈八长枪,此刻只剩下一半。
“行,还给你便是。”陈阳淡然一笑,“不过,你可得接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