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如奔雷炸响的战鼓声,以及号角声,轻易撕裂了笼罩在江南上空的阴霾。
“这,这是什么声音?”
难道说,要开打了吗?”
金陵民众议论纷纷的同时。
秦氏王族。
正端坐在前院太师椅上的秦烈,霍然抬头,看向金陵江方向。
他能够清楚的分辨出来,这并不是杨家私军的战鼓声。
那么……
清晰可见,秦烈的一张脸,陡然发生了转变。
“老爷!!!”
一位老管家,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边伸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竭力的大喊道:“老爷,那支漂浮金陵江数日之久的大军,擂鼓升旗了!!”
“什么旗?”秦烈霍然起身,茶杯坠落在地,摔的粉碎,声音颤抖不止。
周围一圈秦家子弟,无不是紧张到了极点。
早就有传言,这支大军是冲着秦家而来,要是对方也在这个时候亮出战刀,准备挥师登岸,直扑秦家的话……
偌大的秦家,恐怕连渣渣都不会剩下。
“苍龙战旗!”
秦烈:“……”
所有人:“……”
苍,苍龙战旗。
这……
放眼整片国土,有谁不知晓,苍龙旗是南岭驻军的战旗?
而南岭驻军的统领,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叫他——
镇南王!!
也就是说,这支按兵不动好些时日的大军,是镇南王的兵。
镇南王现身江南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
但问题是,他为何会领兵前来??
咕噜。
秦烈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他自问,自己与镇南王并没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有冤仇了。
再者,若是有幸能结识这种顶尖大佬,他巴结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去得罪?
一旁的秦岩,一张惨白的脸变了又变,不无担心的说道:“爷,爷爷,这位镇南王大人,不会是因为李思思的事情,从而迁怒与我,以及整个秦家吧?”
他的这个担心,不无道理。
毕竟,那一天他差点就把李思思娶进门了。
秦烈心力交瘁的揉了揉太阳穴,摆手道:“没有可能!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这支南岭大军就已经到达了江南。”
“而且,倘若镇南王真要拿这件事发难,也不会等到今天。”
秦岩略松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继续观察。”秦烈吩咐那位管家,不管镇南王是不是冲自己而来的,他还能如何?
现如今,他不过是粘板上的鱼肉罢了。
……
金陵江上。
战鼓如雷,战旗迎风猎猎作响。
陈阳负手而立,嘴角噙着笑,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杨天立。
而杨天立,却傻眼了。
不仅仅是他,楚江,杨钦,以及首舰上的所有人,都瞪着一双大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江面上,那些战船竖起的战旗。
战旗以黑色为底,青色苍龙跃然其上,龙头高昂,龙须飘逸,双掌生有五爪,强壮而有力。
威严肃穆。
并给人一种,即将腾飞而起,遨游九天的韵味。
苍龙战旗。
这,这是镇南王的兵!!
难怪了,杨钦携厚礼去拜见的时候,对方直接以一个“滚”字回应。
堂堂南岭驻军,确实有这个底蕴。
但是!!!
杨天立陡然收回目光,死死地凝实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难道说,他就是镇南王?
“这……”
只是这么一想,杨天立遍体生寒,就连全身的血液,都如同要被冰封了。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
那么,他金顶杨家,一脚狠狠地踢在了钢板上,整个家族都将会陷入一种万劫不复之地。
是,八万私军很强,无人敢撄其锋芒。
但是……
若是与镇南王相比,却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三爷爷,他,他是……”一旁的杨钦,唇齿颤动的开口。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杨天立打断了,“他是一个杂碎!敢打杀我金顶杨家,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死!”
杨钦:“……”
但很快,他便明白了自己这位三爷爷话里的意思。
有道是,不知者无罪。
当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后果如何,自然是不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与此同时。
哗啦啦。
这条首舰上的数千名私军,裹挟着浩瀚的气势,径直碾压了过来。
“杀!!”
杨天立直接下达命令。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字,却透着无上杀机,一张被血迹沾染的面庞,狰狞扭曲。
他只想活命,仅此而已。
陈阳手腕轻抬,三尺青锋荡起。
一下子,天地为之色变。
湛蓝长空,白云翻滚,被肆意拉扯,顷刻间,形成了一条贯穿整个金陵江,呈长形,且锋芒毕露的剑云。
没有电闪雷鸣,也没有倾盆大雨。
只有一阵疾风闪过。
嗖!
一剑荡出,万古摧。
正裹挟滔天杀意而来的数千私军,如同死神镰刀下的麦子,一排接着一排倒下。
黄沙翻滚,血浪喷涌。
如同回到了,当年的大河湾之战。
哧!
剑芒掠过首舰,却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整个金陵江上空,如同一块透明的幕布,被劈斩成了两半。
剑气如柱,以最霸道,最锋锐,最不讲理之姿,荡进了后方的战船之中。
一时间。
刀枪碰撞,人仰马翻,哀嚎遍野。
延绵数里的江面上,血浪翻滚,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
“这……”
杨天立,杨钦,以及场上所有人,转头望着身后的金陵江,属于金顶杨家的八万私军,稀稀朗朗,即使还保持站立姿态的人,无不失魂落魄,哆哆嗦嗦。
这,这他妈究竟是什么实力?
一剑荡出,杨家八万精锐,竟是损失过半!!
放眼望去,尽是血色。
本风光秀丽的江面,此时此刻,却如同成为了阿罗地狱。
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不要说楚江他们这些人了,纵使是杨天立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也是首次亲眼目睹这等血腥,同等于大屠杀的场面。
看那江心涌起的波浪,尽是血色。
“区区乌合之众罢了,也想灭了秦家,打沉整个江南城?”
铿。
祖剑入鞘,陈阳漠然道。
偌大的场上,竟是无人敢吱声。
杨天立瞳孔爆凸,浑身汗毛直竖,这才一个照面便溃不成军,心理防线,更是寸寸崩裂,周围其余人越发不堪,勉强站立。
有道是,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与这种人为敌,只有绝望。
“你,你真的是那位?”不远处,杨钦艰难的张口,一字一顿,字字打抖。
陈阳双肩一抖,黑色披风徐徐滑落。
戎装在身,肩抗九星。
嘶嘶!
全场死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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