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雕塑。
曾经是无数人敬畏的对象,也是自傲资本,更是这个民族风骨的体现。
正是因为有他在,山河无恙,百姓安居乐业。
外族人铁蹄再强,再凶猛,也踏不进这万里疆域半步。
在所有人的想象中,这尊雕塑应该永远矗立于这清源江广场,矗立在这天地之间。
然而,终究是被摧毁了。
最关键的是,就毁在了本尊的手里!
那一掌下去,高大上百米的雕塑,彻底化成了尘埃。
劲风席卷,这漫天的尘冲天而起,真正遮天蔽日。
这……
所有人傻眼了。
不少人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这一幕并不是幻觉之后,心底涌现出一股寒意,以及无尽的悔恨。
当然了,也有人心底灌满了极致的愤怒!!
让他下跪?让他快点去死,以免牵连到无辜人??
呵呵…
这位好儿郎,什时候不是傲立于这苍穹之下?
铮铮傲骨,铁血青年。
一双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何曾给敌人下过跪?
他这一辈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沙场,献给了这个民族,而今遭奸人所针对,在这片被他一次次护佑的热土之上,曾经被他死死护在身后的人民,却哭着喊着让他去死?
即使是他们这些局外人,只要稍稍一想,也是深感寒意遍体。
可想而知,身为当事人的陈阳,又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
“一群垃圾,喂不熟的白眼狼!凭什么让陈阳为你们去死?就凭你们死不要脸吗?”
“这也是外族人没打进来,否则,你们这些人必然是汉奸,领路人!”
“有你们这样的同胞,老子感到异常羞耻!!”
一时间,现场彻底躁动了起来,各种谩骂此起彼伏,震荡人的心神。
他们这些人,从头到尾都站队陈阳,也是身具这个民族该有的风骨,此时无不是怒火中烧,甚至想杀人。
他们那行为,无异于杀人诛心,残忍至极!
一时间。
被关在大铁笼当中的那些人,以及之前开口让陈阳赶紧去死的人,无不深深低着一个头,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宛如针芒在背。
有人当即跪在了地上,也有人转身就走。
也有人围住他们,当即就是一顿胖揍。
万丈红尘,众生相。
陈阳行走在英灵墙当中,右手指间在一个个名字上轻轻拂动,呢喃道:“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只要有我陈阳在的一天,谁都动摇不了你们为这个民族所付出的努力。”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这绝无可能!!”
陈阳可以不在乎自己在这人世间遭遇何等不公,但这些人,谁都不得羞辱!
他们才是国之英雄,民族脊梁。
砰!
最后,陈阳双膝跪地,连续几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轰隆隆!
以宁坤,杨虎为首的那上十万大军,紧随其后,整齐一划的跪在了地上。
肃穆之气,直冲云霄。
紧接着,那数千白袍铁骑,以及无数平民,悉数跪地。
悄无声息。
唯有,大风如鼓!
待陈阳抬起头,双眸变得赤红,“我以血鉴青天,你们的名,你们功劳,无人能够剥夺。”
言罢,陈阳将一坛烈酒拍碎在面前,割裂手指,猩红的血迹,滴滴坠落。
“如果来生,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陈阳还想跟你们并肩作战!”
“如果有来生,我们都想与你们并肩作战!”
上十万身穿戎装的热血青年,齐声大喊。
滚滚音浪,震荡了整个清源江,也震荡了整座皇城。
快看啊,即使你们负了他,寒了他们这批人的心,可他们依旧心系这片热土,即使是来生,也愿意再次守护这个民族。
无数人思绪被震荡,羞愧致死!
有这样一批人在,这个民族怎能不繁荣昌盛?怎能不昂首挺胸,傲立于这天地之间??!
有你们,真好。
金乌西坠,残阳泣血。
此时这朗朗晴空,万里无云,金色的光线倾泻而下,给这芸芸众生带去浓浓暖意的同时,也是透着一抹萧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陈阳缓缓起身,在夕阳的映衬之下,于这广场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巍峨如山,顶天立地。
但,无形当中却也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孤寂。
此时此刻,无人敢去打扰,更没有人忍心去打扰。
清源江对岸。
全程目睹这一幕的杜紫月,彻底被震撼,尽管已经认识陈阳很长一段时间了,但直到这一刻,才算是真正明白,这个男人是何等的伟大。
国士无双,无外乎如此。
继而,她当即转身,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不打扰,不纠缠。
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
“能与你做兄弟,是我沈少天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沈少天遥望清源江广场上那道伟岸的背影,呢喃道:“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跟你一样伟大的人。”
“我们该走了,世俗界还是不能留太久。”一旁的钟耀元道。
尽管今天到场的道宗之人,彻底死了干净,但他毕竟身份特殊,介入到这场争斗当中,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若是风声传到了骊山,他整个天罗宗,必将引来一场腥风血雨。
“李仁宗出关在即,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只希望,他能够快点变强。”深深望了陈阳一眼,钟耀纵马离开。
“宗主,都说那李仁宗在寻求超脱,这超脱究竟是什么啊?”沈少天连忙追了上去,忍不住询问道。
“这个就说来话长。”
钟耀元一双眸子微微眯起,“但其实说来也简单,譬如,他李仁宗比我还大几岁,可时光在他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永远定格四十岁的样子。”
“这,其实也是一种超脱,对自身的一种超脱。”
“还有一种就是能力上的超脱。”
说到这里,钟耀元幽幽道:“如果没我猜错,他应该在寻求这世间最强!也有可能,跟碧海归墟下的甘渊有关。”
沈少天听得云里雾里,抓了抓脑袋道:“那么,这超脱,也是一个境界?”
“或许吧。”
钟耀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陈长生应该知道的更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