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落雨。
江洋湖海,大街小巷,天地山岳一片阴寒。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但这天气,确实适合刷火锅。
翻滚的牛油汤底,足以驱散一切寒意。
此时面对杨虎的这个问题,曹雨欣低头寻思,一时间竟不知该如回答。
而其余人,悉数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毕竟,曹玉峰实力的强悍,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要杀李仁宗的话,应该不会比杀一条狗困难太多。
那么身同门师妹的曹雨欣,理应不会差到那里去吧?
最关键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曹雨欣身上的伤势,几乎已经痊愈。
唯有陈阳低着一个头,颇为无奈。
这些家伙也是够无聊的。
“我想,我即使恢复到巅峰,也不见得有陈公子强。”
一双双眸子的注视下,曹雨欣无奈开口,因为热气的喷薄,导致她的两边脸颊,竟泛起了一抹粉红,就像是春天里的桃花,尽显可爱。
“你说谎。”
杨虎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断然道:“曹姑娘,你是不是在顾忌我老大的面子,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其实,你大可直说,我老心胸宽广,定然不会有什么负面情绪的。”
说着,杨虎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要相信我。”
“没有的事,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向性子安静,不善言辞的曹雨欣,哪里招架的住杨虎这般狂轰乱炸,当即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继而,留给众人一道妙曼的背影,飘然而去。
“哈哈,这曹姑娘当真是有趣。”杨虎忍不住笑道。
啪!
陈阳右手扬起,一巴掌拍在了杨虎的脑门上。
“嘶嘶!”
刚刚还笑意盎然,颇为得意的杨虎,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脑门,一阵龇牙咧嘴。
“就你话多。”陈阳道。
“确实话多。”陈帅附议。
杨虎:“……”
穆天瑞,柳川,钟耀元几人相继笑了起来。
“靠!!”
杨虎当即爆了一句粗口,“你们这些奸诈的混蛋,刚才你们可是一个个竖起耳朵在听,现在却又倒戈了?”
“我们想听没错,但并没有问。”穆天瑞道。
杨虎:“……”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也就在这时。
大门口进来一个身穿白袍,体型壮硕异常的青年,这本没什么,但他一手托着巨型大钟,却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是酒楼,哪有抬着大钟来吃饭的?
一时间,大厅内半数以上的人,悉数将目光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这青年扫视大厅一圈,而后大步流星,如同一座铁塔似的横移了过去。
他一手拖着大钟,一手前后摆动,腰间挂着一柄硕大的战刀,举手投足间,可谓是虎虎生风。
嗯?
杨虎等人,相继皱眉。
他们并不认识这个家伙,但看对方的样,明显是朝着这边而来。
那大钟,都快要碰到了天花板了。
“有杀气!”陈帅道。
其实不但是他,大厅内的所有人,都在此刻感受到了一股浓烈之极的杀气,以这个手托大钟的青年为中心,朝四面八方辐射。
短短一瞬,便充斥在了现场每一寸空气之中。
这青年一张国字脸上泛着一抹似而非的笑意,行走间尽显随性,却裹挟一股压迫之力,令人下意识的屏气凝神,丝毫不敢妄动。
杨虎与陈帅,相继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果不其然。
这手托大钟的青年,止步在了陈阳这一桌前,一双灼灼虎目,如同饥饿的头狼,于杨虎等人身上逐一扫过,最终定格在了陈阳的身上。
这种眼神,令人十分不舒服。
“看样子,就是你了?”
本尊正是宋睿的青年,居高临下俯瞰陈阳,龇牙一笑,“久闻大名,第一次相见,特意为你送钟。”
轰!
话音刚落,上百斤重的大钟,就这么轰然落地。
这……
送钟??
一时间,现场众人一片哗然,相继将目光汇聚在了宋睿的身上。
好家伙,当真是狂妄啊!
杨虎,陈帅,以及柳川,神色相继变得阴沉了起来。
一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家伙,竟主动找上门,还不知死活的带来了一口钟?
这意思是不是,要亲自将陈阳送上路?
“小子,你哪来的?”杨虎当即冷笑了起来,既然对方目标目的都很明确,自然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我宋睿,来自无量山。”
宋睿声音洪亮,言语中尽显得意与傲慢,而后神色警告的盯着杨虎,“你一个下人,最好乖闭嘴,否则连你一块送上路。”
杨虎愕然。
他这辈子,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唯独这等狂妄之徒,倒是第一次见。
“无量山,宋……”
一旁的北凉剑主,一双眉头陡然皱成了一个川字形,幽幽的说道:“你是宋洪安家的人?”
“哟,倒是有一个有点眼力劲儿的人。”
宋睿略显诧异,轻撇了柳川了一眼,“宋洪安,正是我爷爷。”
“识趣的,都安分点。”
宋睿嚣张的点了点柳川,盯着陈阳道:“上次你死了也就死了,偏偏阴魂不散,今天只能让我来送你上路了。”
“这骊山江湖根本就容不下你,为何你还要死皮赖脸的活着?”
“既然如此,我宋睿,只能专程下山,送你一程。”
短短的三言两语,这位体格壮硕的青年,尽显霸道气盖,那颐指气使的模样,着实是令人不寒而栗。
言罢,宋睿一步踏出。
刹那间,方圆数米内的地面寸寸炸裂,整座酒楼似乎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这……
一众人惊觉毛骨悚然,这看似大大咧咧的家伙,怕是一尊顶尖强者。
砰。
陈阳放下碗筷,拿起一块湿巾,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嘴,这才道:“不知我陈某人何处得罪了阁下,要如此兴师动众找我等麻?”
兴师动众?
继而,杨虎等人,均是看向了酒楼外。
宋睿却丝毫不在意,嗤笑道:“他们啊,不过是我的眼线罢了,没有他们,我在短时间内,确实无法寻到你的踪迹。”
“但,送你上路,我一人足矣!”
“之于得罪……”
宋睿直视陈阳的眸子,幽幽一笑,“你可知,金蚕宗那位老祖,与我爷爷是至交好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