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一别。
陈阳前往长老院,与三位长老聊天喝茶,尤其叮嘱大长老少抽烟,最好把烟给戒了,等他回来做检查。
谁曾料到,这一别竟会是永别。
回顾自己这一生,除了任通的领路,以及栽培之外,这位大长老在背后的大力支持,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他们的胆大,敢用年轻人,这才塑造了镇南王,以及镇国战神。
这才有了镇南王横推国境线,镇国战神将战旗插入蛮夷首府,一战打出了国家士气,打出了民族威严。
结果,大长老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陈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但尸骨未寒,葬礼都尚未举行,某些人便迫不及待的伸出权欲的魔爪,这非但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也是对现如今难得的安定局面,一种极大的破坏。
权欲之争,所伴随的定然是腥风血雨,森森白骨。
现在已经有传言,有人准备将大长老的葬礼当成一个平台,散发一些对死者不敬的话题,以此来践踏这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老人。
从而在这场关乎军部的大洗牌当中,谋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说好听一点,是出师有名。
而直白的说,无非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当然了,存心捣乱恣意见他死者,也是大有人在,先如今谁人不知,这位大长老与陈阳关系莫逆?
现如今,一个死了,一个自废武功。
在如此境地之下,想着大出一口恶气的人,太多太多。
……
偌大的京都,表面的悲切气氛之下,暗流涌动,诡异多变。
寻常人或许没有任何感受,但对于一些有心,以及一些权贵门阀之人而言,却是神情各异,四处奔走,商讨关于明天大长老葬礼的神情。
一场大风波,酝酿正酣。
北部分区,田凌老将的府邸。
这位早年被陈阳解救,八百里红河危机时,站队陈阳的老将,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他在想,明天的葬礼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权欲之争,必然伴随着站队,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现如今,那位统兵总帅也不在了,面对如此大变局,这位久经战火考验的老将,一时之间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自古忠义两难全。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一位由北部分区退下来的老兵,现如今是管家的身份,前来通报道。
嗯?
田凌皱眉,“是谁?”
难不成,是来拉自己站队的?
老管家面色不太自然,踌躇一会道:“天黑,看的不太清,但好像是那位……”
“谁?”
“好像是,前统兵总帅。”
唰。
田凌神色凝滞,一双眸子光芒璀璨。
继而,他吩咐老管家,“全府戒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言罢,这位老将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走向门口,气息不稳,神情略显紧张。
走了近一年,他终于回来了?
是不得不回,还是……
田凌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去多想,加快步伐。
很快,在前院见到了一个身穿粗布衣,一脸络腮胡的年轻人。
这……
田凌有些认不出了,但好无疑问,正是前统兵总帅陈阳。
这段时间,他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统帅大人,您,您回来了。”
尽管年长对方很多,但曾经地位的悬殊,以及对对方的敬仰,田凌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完全就是一副下属见长官的态度。
只不过,却是多了一股激动与兴奋。
外界早就在传言,这陈阳心高气傲,为了那所谓的尊严在斩自己一刀,废了陈家的血脉之后,必然已经成了一个废物。
甚至可能,已经死在了外面。
可现在……
他不但活着,而且从对方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能看出些许不凡。
陈阳笑了笑,“田老,这么晚登门,多有叨扰。”
“总帅大人见外了,不过确实让我惊喜不已。”田凌大笑,一张脸泛着一抹红色,一双手竟有些无处安放。
陈阳摆手,纠正道:“我早已不是什么总帅了,今天前来,纯粹是为了私事。”
“你尽管说。”田凌拍着胸脯,心情却是有些复杂。
这个年轻人,身上承载了太多太多的责任,否则,岂会落到今天这个凄惨的地步?
让人唏嘘啊。
陈阳背负双手,沉声道:“现在军部风起云涌,你若是帮了我,恐怕会影响到你站队,以及今后的前途,你没必要这么快答复我。”
田凌岂会不知道这些?
实际上,从看到陈阳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何而来。
明天大长老的葬礼,恐怕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摇摆不定了。
“你说便是。”
田凌言简意赅,“虽说到了我这个年纪,理应该明哲保身,但我不想违心,也不想留下遗憾。”
“你帮我联系一下季平。”陈阳点了点头,也不绕弯子,直接了当的说道。
以前这些事,都是杨虎在做。
现在杨虎跟女朋友回乡下了,指不定,这家伙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季平。
万岁军第三分部统领。
作为这皇城最有权势的一支大军,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这……”田凌愣了愣,这家伙,这是干什么啊?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沉默,陈阳却摆手道:“如果为难就算了。”
田凌:“……”
这雷厉果断的行事风格,果真和传言中的一样。
“不为难,在我这就联系!”
田凌连忙道,并立马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既然要站队,无法独善其身,那么与其跟那些权欲熏心的家伙换取一份安稳,倒不如与这位前统兵总帅一起。
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啪。
陈阳点上一支烟,遥望满天繁星,“认真算起来,他是我的老师,教会了我很多,虽然为人严厉,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管我今后如何,他只希望我过的开心。”
“我欠他。”
说到这里,他一双眸子眯成一条缝,寒光迸射,“如今他走了,若是有人胆敢在他的葬礼上闹事,我陈阳将执剑上场,来多少杀多少!”
陈阳嘴角扯动,杀意凛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