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炩嫔

“很好,果然你诚心好学。”皇上一甩手中佛珠,将上头的坠子轻轻在空气中扫动。

“往后若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尽管来问朕,朕给你讲。”皇上略带着赞赏之意说道。

弘历瞧着嬿婉的表情,一说要考察这小脸便板了起来,随着一个一个问题都答上来了,嬿婉这脸又重新盛开,一副明媚模样。

“若是臣妾总问皇上,皇上会不会烦臣妾愚笨。”嬿婉嘟起小嘴,倚靠在皇上身上,转过头不去看他,话语中带着细微的担忧。

“怎么,你不想常常见朕?”皇上心存逗弄之意,用手串的坠子去扫嬿婉的脸颊,惹得她面上发痒,绷不住假模假样的忧愁,带着笑意瞧他。

“那臣妾先谢过皇上。”嬿婉柔声谢恩,然后立刻拿起书本讨教她刚才看的诗。

当天下午,炩贵人封为嫔位。

旨意一传,永寿宫宫女太监便齐齐跪在嬿婉面前,表忠心来贺喜,自此,嬿婉便成了永寿宫的主位,可以居住正殿,自称本宫。

永寿宫宫人知道炩贵人得宠,定然有这样一日,兴许以后还会是炩妃、炩贵妃,所以一早就巴结着。

此刻嬿婉封嫔,也算是让他们一同高兴了,如今才算是正经在炩嫔手底下做事的奴才,也是有了靠山。

往后出门,一说自己是永寿宫的,旁人也不敢小瞧了。

永寿宫宫人请安后,便走了。恰这时,进忠又奉着皇上口谕,给炩嫔的赏赐,捧了两匹轻纱缎子来,上头绣着瓣瓣红梅花瓣,似在空中飞舞。

嬿婉略一细瞧这轻纱,知道皇上又是想起了那夜的似红梅样的痕迹,这是惦念这当夜的春情,要靠着衣物来回味呢。

嬿婉冷笑一声,撇开手里拨弄的布料一角,“春婵,送去做成里衣吧。”

春婵忙捧着这布料走了。

嬿婉坐在正殿的座椅上,胳膊架在金丝软枕上头,侧过身去轻哼一声。

进忠忙凑过去,这手背就不安分的去蹭嬿婉的脸颊,言语之中心疼着嬿婉,“呦,炩主儿,您这是又生什么气啊?”

嬿婉皱眉,面上有些不愉快,“皇上老将我和红梅联系在一起,除了那时候的事儿,平日里就不能想些别的了?”

澜翠匆匆送过来一杯冰葡萄饮,进忠接过,冲门口扬了扬下巴,澜翠又匆匆出了门,将门虚掩了起来。

进忠将托盘放在桌上,一手拿起这杯冰饮,另一手使勺子舀了颗剥好的葡萄,哄着气鼓鼓的嬿婉,“主儿,吃了葡萄消消火气。”

嬿婉不理,进忠又将葡萄送到她唇边,凉凉的葡萄还带着汁水,蹭到了嬿婉唇上,甜丝丝的味道立即沁到了她的舌头上。

这颗葡萄甜又凉爽,夏日之中最是解暑。嬿婉本不想吃的,但也不好一直晾着进忠,便小口微张,吃下了。

“不错。”嬿婉略夸奖了一下,然后又说,“我不吃。”

进忠的目光盯着她的唇,口脂因着蹭到了这葡萄汁水,都有些洇湿。

嬿婉察觉了他的视线,疑惑的瞧他,抿了抿唇,这一抿又给水渍扩散开来。

进忠冲她一笑,将饮子放在一旁,用帕子轻轻沾了沾嬿婉唇上的水渍,动作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他担心弄花了嬿婉的妆容。

不过,因着湿了,帕子还是从她的红唇上汲取一抹淡淡的红色。

进忠小心叠好,握在手里,劝着嬿婉莫要生气,“皇上一直都是那个性子,不然也不会因着寒香见着了魔,后头又要喝鹿血酒啊。”

“您何必跟皇上一般计较,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他蹲下身,抬头仰着嬿婉,两手撑在椅子上,拉着嬿婉的手变着法的劝她,

“嬿婉,往后皇上再赐下的红梅,就赏给娴贵妃吧,娴贵妃定然欣喜,也算弥补了您的不高兴。”

进忠起身,“炩主儿,时候不早了,奴才还得赶紧回去复命。您莫生气。”

他将帕子放在鼻子底下轻轻嗅了一口,然后看着瞪着他的嬿婉,又笑着拉起人的手亲了亲,转身便踏出永寿宫的正殿。

*近来是凌霄花盛放的时节,正好给嬿婉个让澜翠和赵九霄碰面的由头。

上一世她太过狠辣,没给两个人留下生路,今生有重来的机会,也是想全了赵九霄和澜翠一番情意。

只等着合适的时候,寻了皇上的同意,让两个人成亲,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才好。

赵九霄从前愿为了澜翠奋不顾身,想来也是爱极了,她便信他能对澜翠好,放心将她们澜翠托付给他。

“澜翠,你去冷宫寻一个看大门的赵侍卫赵九霄,近来是凌霄花盛开的时节,本宫想拿些凌霄花放在花瓶里。”嬿婉嘱托澜翠。

“主儿,为何要取凌霄花。”澜翠有些不解,她知道凌霄花是嬿婉和凌云彻的定情之花,难道嬿婉这是昏了头,有进忠公公还不够,又念着凌云彻的好了吗?

“皇上喜欢凌霄花旺盛的生命力,本宫放些在宫里,也是为了皇上开心。”嬿婉催促道,“快去快去,赵侍卫是凌云彻的好友,你同他说是本宫让的,他定然会拿给你的。”

澜翠哦了一声,带着满腹疑惑往冷宫方向去了。

春婵凑过来悄悄提醒,“主儿,您何苦为了讨皇上欢心去寻凌霄花呢?皇上近来很是宠爱您呢。”

她直打量嬿婉的表情,看嬿婉到底是不是对凌云彻旧情复燃,“您这样做,进忠公公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进忠公公本就对凌云彻十分不满,现下一直忍耐,未将其除去,也是因着咱的计划不只是一个凌云彻而已。”春婵欲言又止。

她想说,这若是被进忠知道了,只怕一刻也忍不得,顷刻便要弄死凌云彻,于大计无益啊。

不过只看着嬿婉这心虚的表情,便也咽下了这话。主儿因着这事情正心虚呢,她反复提及进忠要发火,岂不是更让嬿婉这心担惊受怕的。

春婵只叹了口气,“主儿,您还是想想,等到进忠公公再来时,要如何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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