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场大雪,赶了十余日的路,花如锦和宁王的车队才到达省府江夏县。
刚进城,就听说拍卖行在拍卖字画。
朱枳烨和邬慕柠听闻这次拍卖行拍卖的东西里竟然有刀笔邪神的字画,顿时来了兴趣,也顾不得先去按察使司的府邸见叶成帏,就连忙调转马头,对花如锦说道:
“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刀笔邪神有佳作面世了,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小花儿,你先随本王去拍卖行,之后再去见叶成帏。”
上次听了邬慕柠的话,他如今不管花如锦叫傻姑娘,改口称小花儿,花如锦虽是不喜他这样叫唤自己,可对比起来总比叫傻姑娘要强上许多,也只好依从了他。
就是与叶成帏分隔多日,又心系着穆然表妹的案子,她就盼着早些见到叶成帏,并不想随他再去折腾。
可听到刀笔邪神的名头,她内心里也不由得燃起了欲望。
在江陵城时,舒家老夫人寿辰时,叶成帏就送过一幅书法给陶氏做寿礼,人人都将刀笔邪神的字画视若珍宝,她倒想忍不住去看看。
架不住宁王和邬慕柠的盛情相邀,她只好随着二人先去了拍卖行。
到了拍卖行里面,正是午后,本该是用饭的时间,但大堂里面却是人山人海,热闹无比。
三人一道挤了进去,正听拍卖行的伙计大声叫道:“接下来要拍卖的是刀笔邪神的最后一幅书法和唯一一幅水墨丹青画。”
听到是最后一幅书法,宁王迫不及待的问旁人:“刀笔邪神的书法已经拍卖了几幅?”
那人哀声叹道:“已经拍卖了两幅,皆是叫卖到了万两白银,在下也只是有缘一见,恐怕余下这笔书法和那幅画没个几万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终究是来晚了。”
朱枳烨和邬慕柠同时叹道。
生怕错过了最后两幅真迹,邬慕柠赶忙催促拍卖行掌柜:“快些竞拍吧,可别耽误了。”
朱枳烨并不担心银子的事,反倒是害怕买到赝品,不紧不慢的质问道:“刀笔邪神以往的大作皆是出现在金陵,为何如今这江夏县也出现了刀笔先生的真迹,莫不是有人仿照的?”
“这点公子大可不放心,我们已经差人查验过了,的确是刀笔邪神的作品,是一位先生故人所得,只因家道中落不得已变卖先生的真迹。”
掌柜的话音刚落,不少人都跟着附和道:“这可错不了,再说如此逼真,就算是仿的那也不简单。”
邬慕柠是刀笔邪神的狂热粉丝,不管是先生的书法还是画作,所用的纸墨、印章、笔法、落款,甚至是用色都与别人不同,就连京中的大家也无人能够模仿得出,所以她并不担心买到赝品。
笑盈盈的对朱枳烨开口道:“殿下多虑了,这么大的拍卖行哪敢拍卖赝品,我可是见过先生真迹的。”
朱枳烨顿时打消了顾虑,忙不迭唤道:“掌柜的,赶紧开价吧。”
掌柜的也是个精明人物,方才那两幅书法就已拍卖到了万两白银,所谓物以稀为贵,这最后一幅书法自然是要开价高些,朝着小厮暗暗示意了眼。
那小厮看了眼掌柜比划的手指,一阵心虚,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这最后一幅书法乃是刀笔邪神生前的绝笔,起拍价一万两白银。”
躲在暗处观看的汀安,听到小厮说这是公子的绝笔,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横竖世间对公子的描绘本就不一,有人说他是前朝时的隐世高人,也有人他是位寄情山水的白发老翁,所以也并未在意。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好些年没替公子变卖书画了,如今仰慕公子书画的人越来越多了。
要是公子愿意,他还真想让公子改行,这可比他做官挣的银子丰厚多了。
卖场上的小厮本以为开出的价码会让在座的看客们不敢接受,可刚开口,就有人伸出了手指,大声喊道:“我出一万两千两。”
“我出一万五千两。”
“我出一万六千两。”
“我出两万两。”
听有人喊到两万两,堂上静默了片刻。
花如锦瞧了眼出价那人,穿貂带绒的,怕是极为富贵。
这些有钱人的喜好她只有羡慕的份,可不敢奢望。
花两万两银子买一幅术法,在她看来只有冤大头才能做的出来的事。
“咳,要是找个像刀笔邪神这般有本事的男子做夫君,那这辈子可得发了,啥事不用干,只需让他多做几幅画写几幅书法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花如锦默默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可听坊间传闻,刀笔邪神身世极为隐秘,就算不是前朝之人,也是现在的古稀老人,要真是见到这位大家,怕是也没了兴趣。
听着四处叫价叫得兴致昂扬,她也只有当一场热闹来看,目光转向邬慕柠和宁王,便见邬慕柠直接比划出几根手指:“我出三万两。”
“三万两?”
花如锦羡慕的瞥了眼邬慕柠,真后悔当初没多坑她些银子。
朱枳烨见四处沉默无声,也想跟着叫价,却被邬慕柠拦了下来:“殿下,我们一家上下最是喜爱刀笔先生的书法,这幅字殿下不如让给我吧。”
朱枳烨先是扭头看向花如锦,询问道:“小花儿,先生的真迹就剩下最后两幅了,你可有喜欢的?”
花如锦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想着他近来对自己越发殷勤,也怕他是买来赠给自己,忙摇头道:“我哪懂这些,买来岂不是暴殄天物,就不与二位相争了。”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肉疼。
就算欣赏不来,留在家中那也只会越来越值钱。
只是邬慕柠将自己当做朋友,她哪里忍心再去夺人所爱。
得了她的话,朱枳烨这才朝邬慕柠颔首道:“既然如此,那这幅字我就不与你争了,不过接下来那幅画邬蒜头你也不许和我争抢。”
“好,殿下若是拍到只需给我欣赏几日就好。”
邬慕柠开心的回道。
场上的小厮连着唤了几次,见无人再往上叫价,便将最后一幅书法落定,以三万两银子的高价卖给了邬慕柠。
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邬慕柠接了书法,回到座位上,几人一同观瞻着,邬慕柠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的捧在手心,生怕一不小心就叫人弄坏了。
花如锦平静的看了眼那幅书法,那字迹的确是好看至极,就是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刀笔邪神的一幅书法就拍卖到了三万两银子,真不知一幅画又该要多少两银子才能拿下。
既然没有实力收藏这些大家真迹,她只想屏住心神看看接下来是哪位冤大头敢与宁王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