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女知事

叶成帏这番深入浅出的话,倒是让一直未做声的邬樾记起些事情来:

“成帏兄说到钱氏,殿下可还记得十余年前我陪你与几位王爷在金陵城一道游园时那园中突然撞进去一位妇人,生得格外艳丽,当时允王殿下甚为不悦,还说是允王府上的一位远亲,之后家父曾让我调查过这女子的行迹,可没多久就没了踪迹,但我能确定允王对这女子的感情并不简单。”

“阿樾你这样说我倒是还有些记忆。”

朱枳烨终于有所顿悟,默默的看了眼花如锦:“如此说来,早前我们在客栈见到的那位,如锦的堂兄还真有可能是我那皇兄的私生子。”

话到此处,他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而那些刺客并非是冲着阿樾,而是冲着本王来的。”

“殿下还真是聪慧过人。”

叶成帏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

大家说了这么多,他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可本王并无心插手二皇兄的事,就连他与福王哥哥这些年在朝堂勾结党羽明争暗斗我也是充耳不闻,他为何会对我下此毒手?”

宁王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成为他们眼中的刺头。

花如锦此时也不知如何去安慰他,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宁王身在皇家不知其中人心险恶,自己却是清楚得很。

都说皇家无情,为了权利,像允王这等身陷权力斗争漩涡中的角逐者又怎会顾忌什么手足之情。

更别说还是异母同胞的。

“既然叶公子已有了可行的线索,这件事不妨就听从他的安排吧?”

她将目光转向邬樾,示意道。

邬樾与宁王面面相觑了眼,这才望向叶成帏,一脸赤诚的恳求道:“那就有劳成帏兄,希望能早日将凶手捉拿归案。”

“一定。”

叶成帏自然也想早些捉拿凶手,毕竟唐浩然也是朝廷命官,死得不明不白没法交代。

等着邬家兄妹陪同宁王率先离去后,花如锦与叶成帏也离开了凶案现场。

漫步在林间小道上,两人沉默了许久,叶成帏忽然侧过身来,郑重的说道:“我不在这些时日,有劳花小姐替家母调养身子了。”

“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叶公子不必客气。”

花如锦也凝眸瞥了眼他,淡淡的笑道:“听说叶公子已经调任省府,想必过不了几日就要离开江陵城了吧?”

“是有这么回事。”

叶成帏顿下脚步,迟疑着点了点头。

想到她如今为邬樾办事,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本以为花小姐会前往巡按府为巡按大人效力,没曾想竟做了新任知县大人的幕僚,还真是能人不缺伯乐赏识。”

听着他这语气,花如锦总觉得有些阴阳怪气。

“叶大人谬赞了,不过是为了生计讨口饭吃。”

花如锦也定定的注视着他,眼眸一沉:“倒是叶公子如今高升省府,身边不缺能人相助,小女子怕是再难与叶公子一道共事了。”

“那可不好说。”

叶成帏忽然挤出一抹邪笑:“要是我强行向邬知县要人,你说他会不会忤逆省府按察使?”

“你敢。”

花如锦觉得他如今气焰有些嚣张。

“我都能剑指督察院的人,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的。”

叶成帏早就听闻她近来和宁王走得有些亲近,心里不知为何总觉着有些酸酸的:“我想要的人,怕是陛下也拦不住。”

说罢,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纸官文交到她手中:“这是陛下手谕,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省府按察使司的女知事,专掌勘察刑名。”

“啥?”

花如锦愣愣的注视着手里的官文,表现得一脸错愕:“按察使司的知事,那可是朝廷正八品的官员,陛下说给就给了?”

“怎么,你不敢担此重任?”

叶成帏好不容易求来这道恩典,对她这反应甚为不满。

“倒也不是。”

花如锦悻悻的撇了撇嘴:“若是做了女知事,往后可还能揽私活?”

虽是做了女官,可自己终究不是混迹官场的料,往后想要挣银子可就没那么坦坦荡荡了。

“不可以。”

叶成帏回答得很果断。

也清楚这种小吏俸禄微薄,怕是很难如她的意,又连忙补充道:“听说邬知县请你做幕僚给了五百两年俸,知事年俸百两的确是难以遂你心意,这样吧,我再给你添些,添个零如何?”

“五千两?”

花如锦听得又是一惊。

他如今虽是朝廷三品大员,可年俸也不过几百两,竟然自掏腰包让自己做他的幕僚,这听上去实在是儿戏了些。

“叶公子就别拿我说笑了。”

花如锦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叶成帏毫不含糊,当即让汀安取出备好的五千两银票交到她手上,沉声道:“待得唐浩然这桩案子结案后,你便随我一道前往省府。”

花如锦注视着手里厚厚一沓银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担心他是掏出了叶家的所有家底来说服自己,她格外不安的劝道:“其实叶公子也不必如此,既然是陛下手谕,我去省府便是。”

横竖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如今木已沉舟,她总不能抗旨。

“自然是不能委屈了花小姐。”

叶成帏朝她温温一笑:“银子的事你无须担心,只需尽心办差即可。”

汀安也在一旁笑眯眯的补道:“我家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此次陛下还赏赐了公子百两金万两银,再说.”

“多嘴。”

不容小书童把话说完,叶成帏便冷眼瞪了过去。

止住了多嘴多舌的小书童,目光又转为温润的看回花如锦身上,含笑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至于令伯父的事你也无需担心,临走前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多谢。”

花如锦与他作了别,上了自己的马车,想着状元郎给自己的五千两银票,始终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他的秉性,既然开了口,那每年都得拿出五千两银子来,即便是皇帝的赏赐也不足以一直支撑这笔开销,这家伙到底是从何处可以搜刮这么多的银子?

她真是想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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