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赐满月酒当天高朋满座，庄里庄外好不热闹，只是苦了许多鸡鸭猪羊，韩斌那句散尽家财为子祈福几乎搬空了府库，连长安盐产的分红也填进去少许。
但韩府的人不在乎，反正年关已至，各处进项又将回府。
除了独孤月如。
人前时还是主母的雍容，人后没少埋怨韩斌，独孤家五子七徒再聚首，各敬酒招呼着宾客。
“阿信，岳父怎么没回来。”
所有人都到齐了，可独孤源却留在了长安，也不知道在帮李隆基干什么脏活。
不过，韩斌这次猜错了，独孤源在长安只是震慑城狐社鼠游侠混混，多数情况下四处应酬，毕竟江湖辈份名声在哪摆着，更别提有曾经跟过李隆基的背景。
所以能出手的机会极少，就算有，也都是独孤信他们去解决的。
“爹过两日就到，陛下回长安后，正交接着琐事，不出意外的话，爹回来时可能就是不良帅了。”
不良帅？
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独孤源曾经不愿当官，是因为长期混迹绿林，身上的江湖气与朝堂格格不入，做了官还要兼顾江湖事。
官捉贼是本份，可贼是曾经的故友，你能不能下的了手？
说实话，两面不讨好的位置很为难，但做不良人就不同了，处理的还是江湖事。
不想被我抓你就别犯事，要不你入不良人跟我一起干，大家一起维护良好社会秩序还是好兄弟。
正好帮幺鸡招人手，到时独孤源坐镇不良人，洛阳不就横着走了？
“对了，跟你说个事，别往外说，在我们回洛阳前两天陛下遇刺。”
“有什么奇怪的？陛下遇刺不是很正常吗？”
独孤信没想到韩斌这么平淡，眨巴着眼睛。
正常吗？
好像也正常，洛阳那晚的大战很多人都参与了，再加上倭人绑架李万姬，好像维摩教和倭人都有理由行刺。
还有可能是一些士族，李隆基这两年对士族动作频频，被谁行刺都正常。
“还是有不正常的地方，以前行刺都是人，这次不只有人还有蝙蝠，好大的蝙蝠，觉得和小白说过的蛊蝠很像。”
韩斌在白洋淀见过蛊蝠，那玩意很狂躁，不知道有什么具体作用。
蝙蝠算是能飞的动物里飞地最慢的，李隆基身边的护卫最差也是武者，对付这种东西还不手到擒来。
独孤信说了，行刺的才五人，修为不算高，蛊蝠有六只，都尽数被杀，感觉上像是送死的。
“蛊蝠有猛毒，几人被咬后第二日都陷入癫狂见人就咬，比那晚的百姓还可怕。”
“哦？我外婆的解药也救不了他们？”
“作用不能说没有，可让他们恢复神智的时间不长，没一会儿又疯了，再用药也没用。”
不用猜了，又和维摩教有关。
当初对人用药，已经得知和龙血有关，这次的估计也跑不了，估计是维摩教破罐破摔了。
两人没再多聊，反正被刺杀的是李隆基又不是他韩斌，怕个球！
何况两千护卫，韩斌招到了两千八百人，相信让王五军训后也有两千出头。
到时杨思勖还没搞定维摩教韩斌也不用怕，相信想杀他的人也近不了身。
年前几天，独孤源还是赶回了洛阳，韩斌到城外相迎。
独孤源虽然满面风霜，却也神采飞扬，身后跟着一群颇有痞气的桀骜之徒，看来真的成了不良帅。
见过女儿，和韩斌寒暄几句，又和周图抬了会儿杠，独孤源连洗尘酒都没喝便拉上幺鸡去了大理寺搞定不良人的手续，有些人的身份是要保密的。
独孤月如觉得父亲一点都不关心小外孙，有点不高兴。
“相公，你说爹是不是不喜欢天赐。”
“不会的，没看他刚才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可能是不想在下属面前失了威严吧。”
“哼！不良帅的威严还能比抱外孙更重要？天赐，以后不跟外公好啊。”
听进了韩斌的道理，独孤月如很快理解了独孤源，但还佯装赌气的逗着孩子。
倒不是独孤源为了御下而压抑情感，而是他带了蛊蝠回洛阳，害怕身上沾染了什么毒，才想尽快交接出去并自我隔离几天。
所以才隔离完，就到了韩府，抱起小天赐就逗个不停，要不是小孩饿了要喝奶，估计能抱回家去。
“我对照了内卫的情报，和你描述的一样，所以带了份蝙蝠干回来，想请小苗看一看，毕竟苗疆蛊毒只有苗疆圣女最了解。”
苗花点了点头还没开口，韩斌就不满的说道。
“岳父大人，我已经跟陛下告假了，破案的事就别找咱家了，到时扯到了维摩教身上假期又得泡汤。”
独孤源愣了愣神。
“所以我没找你呀。”
“找我外婆还不是一样的，真扯到了蛊毒，你会不请外婆出山帮忙，凭你们的交情外婆肯定帮，但我会不放心的，我不是只得参与进去，要我说直接就不用看了，上报陛下蛊蝠就是维摩教之物，让杨思勖加快剿灭力度得了。”
独孤源一听，有理。
他又不是很死板的人，已经得知在幽州就出现过，还查个屁！
正打算直接上报，却又想起了一件事，皇帝是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蛊，也就是说要个过程，因为他已经下旨杨思勖进攻维摩教了。
“可以是可以，得知道毒性如何该怎么解吧，不然这次是蝙蝠，下次指不准又是什么，要是都有这种毒，中毒的人就不救了呗？”
有道理！这次连韩斌都没法反驳，但他是希望一家人一起去扬州玩的，可不希望苗花留下来，所以想起了一个人。
“外婆，你不是说过桑朵用蛊的天赋比您都好吗？要不让她去？”
“天赋是强过我，但她不会用蛊，或者说用不了。”
“桑朵是谁？”
韩斌也才知道以蛊术闻名的现任圣女居然不会用蛊，便用不屑的口气和独孤源介绍起了桑朵。
独孤源听后也表示怀疑，在他心里最强的蛊师就是眼前的苗花，一个不会用蛊的人是怎么混上圣女之位的？
而苗花却正色道。
“因为炼蛊之人苗疆极多，但能让所有蛊虫都丧失作用的只有桑朵一人，换句话说她能解所有蛊毒，她不做圣女还有谁能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