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听着笑声有嘲笑之意，只能陪着干笑，谁叫他真是来求韩斌的。
“说吧，别耽误时间，为什么骗老杨带你来见我？”
“何以言骗。。。”
“送客！”
“别别别！”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多说一句废话，你就不用走了，之前正找你呢。”
杨思勖听出来了，这两人有仇，难怪鉴真不敢直接来找韩斌，骗到我头上也是很有胆量呀。
面对杨思勖要杀人的眼神，鉴真只好直说。
“就是想问问韩侯为什么一直在找贫僧，究竟是哪得罪了？”
韩斌没说话，杨思勖已经抓起了鉴真。
“哪你不会直接来问，诓我做什么，难道觉得我好说话？”
鉴真是真想哭了，在长安的达官显贵对僧侣多有尊敬，少有的不敬佛祖之人也断不可能对他如此粗鲁，来到广州也是座上宾。
“杨将军，我也是没办法呀，一年前贫僧不知哪得罪了韩侯，洛阳到处有人找我，躲去长安才消停，本以为过了这么长时间没事了，就回了洛阳想找韩侯问个清楚，谁知。。。”
杨思勖已经把鉴真放了下来，看了看韩斌，脸上尽是看热闹的样子。
这得多大仇呀。
“谁知韩侯的人还在找我，听人说要是被抓住估计会被当场杀了，哪还敢再登门，便南下广州，前几日见一个内卫打扮的人盯着我看，才知韩侯又追到此处，这是不给活路呀，无奈之下才诓杨将军带我来，不然我怕连面都没见着就死了。。。”
说着已经哭出来了，杨思勖看着韩斌眼神怪异，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杀要抓也给人一个理由呀，什么事都不知道被追地满大唐逃命也是没谁了。
韩斌揉着脑袋，要不是今天鉴真上门，他是真忘了找人的命令。
可他也没想到，一年多了这些人还在找。
唉，造孽呀。
“找你是为了问问你和藤原马养有什么交易？听说你帮他打听过水泥和造纸的配方。”
藤原马养？
有段时间的确和他走的近了点，但也是为了弘扬佛法呀。
“水泥和造纸的配方他的确有让我去打听。”
一听这话，韩斌眼神一缩，肃杀的气息压的鉴真呼吸一滞。
而杨思勖的气息更恐怖更阴冷，甚至惊动铁头从后院探出头观望，见没有什么大事又拎着鱼回去了。
鉴真还算反应快，急忙喊道。
“我真就是问了一问，结果第二天被我问过的人不知去向，我就知道配方的事不小，然后回绝了藤原马养！真的真的，你信我呀！”
日本使团的事韩斌比较清楚，杨思勖便投来了询问的眼神，只要韩斌觉得不可信，鉴真今天想走是不可能的。
没发现说谎的迹象，韩斌收了神通，对杨思勖点了点头才说道。
“既然里面没你的事，你跑什么？说清楚不就行了。”
这话，杨思勖都不信。
内卫是什么人？
专查百官、收集情报还他妈搞暗杀，一个正常人知道被这种人追查就问你怕不怕，毕竟没人清楚内卫为了达到目的会用什么手段。
这不，鉴真颤颤巍巍的憋出一个字。
“怕！”
反正藤原马养的使团要回日本，幺鸡会专门查找有没有携带出去的东西，鉴真这种小角色也不重要了。
“行，知道了，我会跟手下的人说的。”
是要送客了，杨思勖赶的巧当然得留下来，顺便问问陛下有没有封赏之类的，可两聊了一会儿，发现鉴真还在那扭扭捏捏。
“还有事？”
“想问问韩侯炒茶的配方能不能卖？”
韩斌不由得对鉴真刮目相看了，刚才已经被吓得发抖，这会儿还有胆量惦记配方，杨思勖都给逗笑了。
“你诓我的账还没算，现在不想着走，还打算做个生意，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不知道韩家的茶叶由崔氏代理的吗？崔氏都不敢打配方的主意，你算哪棵葱？”
何止崔氏，里面还有李隆基的股份呢。
“配方就不用想了，想要茶叶去找崔氏谈，生意上门人家不会赶客的。”
一句话算是拒绝了，可鉴真却嘀咕了一句。
“没有配方，我去日本传法不就没戏了。”
“你说什么？又是帮藤原马养要的，你不是说后面没联系了吗？我他妈就搞不明白了，活不下去了吗，好好的大唐不呆，非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还得拿自家的好东西去巴结，贱不贱呀？”
越看鉴真越不顺眼，像极了后世润出国的人。
润也就罢了，当你是想换个环境生活，这是你的选择可以尊重。
但拿着自家的东西投诚算什么鬼？
还真就活不下去了，至少对和尚来说。
自李隆基禁营佛寺后，度牒的获取只有考核一途可走，算是给真正和尚一线生机，但寺产被清算，曾经挂在寺庙名下的土地开始收税，寺庙自然承担不起退回给各士族，收入大减。
有度牒的僧人还可以待在寺庙，靠香火钱和做法事又不用交税还算滋润。
可没度牒的人很多，他们不想交税服役就得交钱调剂，那有度牒的和尚就不干了。
你们佛经不念，活又没多少给你们干还白吃饭，这会儿还要花我们的钱，凭什么！
时间一长就起冲突，要么好好念佛考个编制，要么下山自己吃自己。
可没度牒的人之前为了进寺庙也是走了后门，个别还捐了家产的，说下山就下山吗？
没办法，他们人多，最后佛门想了个办法，让一些僧人带他们下山，以弘扬佛法的名义去其他地方驻锡，要么离开中土弘法。
驻锡在禁营佛寺后是很难的，地方寺庙最多收留几天，也会赶他们走，一些人心灰意冷就还了俗，一些心智坚定的远走他方。
鉴真就是后者，他不是心智有多坚定，而是真不忍心一心向佛的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刚好藤原马养找上他。
说是日本佛法远不如中原精深，希望鉴真能去建立佛寺。
“这是天大的好事，凭你的度牒去了日本搞不好能当住持，但和茶叶水泥工艺有什么关系？”
“藤原马养说，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但如果有进献天皇的宝物或技艺，他定能说动天皇为我们盖个宏伟的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