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被训的低眉顺眼,才见那华衣公子向掌柜的一拱手,拿过几个银锭塞到掌柜手里。
“抱歉了掌柜,下人少了管教,还望今日之事别传到韩侯那里,小小心意就算扰客的赔偿。”
见这人还算有礼,掌柜点了点头,报以职业性的笑容,把银锭还了回去。
华衣公子刚想推让,却发现根本推不回去,那掌柜虽然轻柔却完全无法撼动分毫。
“公子既知仁义楼是谁的产业,就应该知道韩侯家里都是些什么人,虽说出身草莽却从不恃强凌弱,自少爷封侯后更是对曾经的老伙计多有教诲约束。”
掌柜的说完顿了顿,又拍了拍那家仆的肩膀。
“所以下次别给主家找麻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家好说话,尤其家里有人做了官更得低调。”
那仆役一听当即拜了三拜,华衣公子也拱手拜谢,这对他来说算的是上提点了。
不然凭这飘忽的心态,搞不好官位没坐稳,小命就丢了。
而且韩斌现在是什么人?
那是平民士子的恩人,得罪了韩斌会被平民学子骂死,到时别说做官,做人都困难。
这一切都落入楼上四人的眼中,他们看了那华衣公子的表现,从不喜到暗暗点头。
“皇兄,看来武祭酒所言不实呀。”
“他就是以偏概全之人,为了士族的利益打压平民子弟罢了。”
吐蕃贸易和盐场之事已定,李瑛准备带两个弟弟李瑶和李琚一起去关中协助贸易建设,杜希望主理细节洽谈。
由于李琮也要去关中建设盐场,四兄弟这几天都待在一起。
今天放榜,武思在朝上大谈高中的平民有才无德,必会得意忘形飞扬跋扈,有损朝廷威信。
李瑶李琚两兄弟结合眼前的事,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瑛则比较沉稳,虽然也觉得武思所言不实,但刚才那一出却觉得不太对,又不敢轻易决断对错。
李琮没自顾吃着眼前的鲍鱼,好像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看了眼思考的李瑛暗暗点头,一个上位者如果不会思考是种灾难。
兴许还是想不到异常之处,李瑛虚心求教。
李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人叫来了掌柜,很是随意的问道。
“周掌柜,刚才那华衣公子彬彬有礼,为何你言中有威胁之意,可是仗着我师兄的名声欺负人?”
说完继续干饭,仁义楼里居然有新鲜鲍鱼海参他都不知道,看来最近是和花无常疏远了,有好东西都没给他来一份。
周掌柜当然是认识李琮的,看另外几位的年纪也猜出了一二,佯装惶恐的样子答道。
“殿下有所不知,刚才那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小人才特意他做人该本分,绝无相欺之意。”
除了李琮之外,另外三人皆是来了兴趣,异口同声。
“是什么心思?”
周掌柜看了看李琮,像是在问能不能回答,却见李琮头也不抬,随意的挥了挥手,看样子是让他大胆的说。
“仁义楼早已名满洛阳,而且那公子也知道是韩侯的产业,可仍让家仆进店叫嚣,显然是故意为之,然后发生争执之际再以管教不严为由赔罪。”
周掌柜还想继续说,却突然话锋一转。
“所以小人看他不顺眼,便抬出侯爷威胁了他两句,免得日后生意不好做。”
李琮一翻白眼,让周掌柜退下,这周家的不愧是道上混过的,心眼子就是多。
“大皇兄,这周掌柜前言不搭后语,愣是没说那公子的目的是什么,怎么就让他走了?”
性子比较急的李琚,听话听了一半,心情有些不爽,李瑶也是拼命点头,表示要再叫回来说清楚。
李瑛想了想,才对两位弟弟说道。
“我知道了,那人是想借闹事搭上韩侯,就算见不到人也可以制造一个与韩侯有关系的假像,可惜被周掌柜识破,而周掌柜没向我们道明缘由,我猜应该是不希望我们找那公子的麻烦。”
“那怎么能放过他?才刚高中就想着攀附造势,如此心机之人做官怎能造福百姓,看来武思所言不无道理呀。”
李琮这时也吃完了,含着口茶漱口后却没吐出来,而是咕咚一下吞了下去,看着暴跳的李琚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