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难怪这么多读书人来赌,原来是祭酒大人也喜欢玩两手,老三多疑了。”周不同与另外两人笑的开心。
多疑吗?自韩斌封候以后,周韩两家的关系早就是明摆着的事,已经有不少商贾冲着侯爵的招牌,与周家达成不少走镖的生意。
在他们认为,周家背后有个候爷罩着,就算失镖后也赔的起不是。
当然像张说这种讨厌韩斌的人,也会关照韩斌身边的人,比如独孤家的砂石买卖破坏了洛阳的风水,南市码头脏乱差,建议由朝廷派人管理。
可惜张说不知道独孤源与李隆基的关系,否则借他十个胆都不敢咧咧,结果自然是张说被提点了一番了事。
武思自从工部心腹被韩斌赶走后,一直看不管韩斌,被李隆基敲打过后也只是不敢明着来,暗地里还是希望能照顾韩斌一番。
所以韩斌有理由相信武思来周家下注,不一定是为了输赢,而是为了找韩斌不自在,只是想不明白他会怎么下手。
想不通就不用刻意去想,万一别人真的只是想玩两手呢,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临走时还是交待了周氏兄弟继续关注这个人的下注情况。
既然进了城,又遇上了舅子,免不了走一趟独孤家,不然就太不知礼数了,两人一路吹牛打屁往独孤家走。
“妹夫,这倭人弟子武功如何?”
“二重天,有没有兴趣试试?”
独孤源前段时间没少练这群舅子,据说最弱的独孤信也刚刚进入了二重天,所以独孤家现在有十二个二重天。
独孤信平日练武最是偷懒,听独孤月如说他只喜欢做生意,练武纯粹是被逼无奈,所以韩斌才故意逗他。
唐人对外邦人士永远都有些蔑视,哪怕武曌已经说过他们叫日本,还是有不少唐人喜欢倭国这个名字。
也许正是这份蔑视,让独孤信盲目的自信,转头告诉幺鸡一会到了独孤家要好好和他比试一番,说是要让倭人见识一下独孤家的精妙剑法。
听出了独孤信的轻视,幺鸡心中有气,却没有出声答应,与多数日本奴仆一样谦卑,只能看着韩斌像是在征询主人的意见。
“信少爷想考校你的武功,应还是不应自己说了算。”
虽说日本对上下阶层的关系,的确让人很有上位者的虚荣,但韩斌更喜欢像铁头和卢劲松的性格,如果是他俩一定先应下来,而不会优先考虑韩斌的意见,在他们看来这是武者的尊严。
不过当他俩知道双方实力太悬殊时,也会找个不失面子的方式避免交手,韩斌称之为武者的滑头。
也因为他俩的圆滑,在很多时候总能保下自己的性命。
幺鸡明显比铁头耿直,他只有武者的尊严,下属的恭敬,所以得到韩斌的首肯后,望向独孤信的眼神热烈了很多。
拜见了丈人和丈母娘,免不了又是一番香火传承的言语关怀,而幺鸡和独孤信早已手持木剑立于院中。
两人相互观察着,幺鸡知道独孤家的剑法快且多变,独孤源也知道幺鸡的修为比自己要高,故而只能先是试探性的接触。
看着场中两人轻触即退的试探,独孤源觉得有些无聊,韩斌则是说起了赌坊内的事,还有自己的担忧。
“老夫也未遇见过,只知道多提防定不会错。”
看来独孤源也觉得不对,不然不会让韩斌多留个心眼,片刻后独孤源又说道:“既然觉得武思有问题,就不该只盯着他一人的动向。”
韩斌还没问清原因,只看见独孤源意味深长的眼神,那双眼中流转的是睿智、是阴狠。
不明白独孤源想提点些什么,韩斌只能思索着看向比试的二人。
独孤信的剑招的确变化极多,幺鸡招架起来有些吃力,却也仗着修为守地滴水不漏,偶尔还能趁着独孤信回气时,发起一两次进攻,可是对手也知道自身破绽所在,早早防范使幺鸡的进攻都成了徒劳。
“被算计了。”独孤源轻声说了一句。
幺鸡的确被算计了,独孤信早知道不可与幺鸡正面为敌,只是不停的消耗着对手的体力,而且是每一个动作被计算在内,幺鸡似乎也猜到了一些,可一时间又无法摆托纠缠。
幺鸡陷入劣势,偷瞄了韩斌一眼,似乎从韩斌发呆的眼神中看出了失望,心中有些屈辱。
担心输了后韩斌不再收留他,想到了再次流落街头的可能,这些屈辱都是源于自身的弱小。
所以幺鸡准备拼一把,他慢慢缩小了防守的范围,而独孤信觉得对手的体力渐渐不支,攻的越来越急,脸上也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当独孤信觉得可以一剑刺中幺鸡时,他也看见了对手逐渐上扬的嘴角。
“咔擦!”
随着一声暴喝,幺鸡撤步拖刀上扬,一举击断了独孤信的木剑。
独孤信还没想通为什么时,却想起了更可怕的事,周家的刀法也重变化不假,可更重力道,上扬的刀势也必将居高而下。
手持断剑的独孤信反应极快,更在一瞬间做好了下一步的计划,不退反进举断剑过顶,他没打算硬接下劈的一刀,而是想卸去刀势,趁刀势未尽贴身制住幺鸡,反败为胜。
独孤源看见自家孩子没因一时劣势一溃千里,反而在瞬息之间应对有度,笑容浮上那张老帅脸,可当他看向韩斌时却发现女婿脸上也挂着微笑,心中暗叫“不好。”
当独孤源再看向儿子时,立即知道不好在哪。
再次露出胜利笑容的独孤信,发现幺鸡笑地更开心,因为韩斌没有骗他,上扬转下劈是许多刀客都喜欢用的招术,在武者之间并不算秘密,对同级别的对手来说没什么用。
所以韩斌教幺鸡的是,不要停止刀势,必须继续施加力道,将刀抡圆,再次变回拖刀上扬,由于借了之前的惯性,这次的力道更猛,速度更快!
自觉不妙的独孤信也强提修为后退,可惜还是慢了些。
“咔嚓!嘶啦!”
两种不同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独孤信的断剑再次断了,这回只剩下剑柄,摆缘也被幺鸡凶猛的刀风撕下,随风飘落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