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苏大人所言甚是,微臣才疏学浅,更非治国之才,教导储君之事,万望三思。”
教个毛线教!太子的老师,说起来高大上,实则苦逼的很,朝堂内树敌不说,万一出现争储事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老子。
而且隐约记得安史之乱后继位的皇帝不叫李瑛,好像叫李亨,现在才五岁,也就是说现任太子一定会倒霉。
“广平兄常说韩候乃人中俊杰,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帝师之职争都不争,单是这份淡然朝中半数人不及。”苏颋听韩斌话中无一丝情绪波动,便知他是发自内心的不在乎,不由得赞叹出声。
可一旁的张说就很不爽了,他觉得苏颋那句半数人不及,就是在说他。
“不争就是人中俊杰?苏老弟对俊杰的要求很低嘛,和尚道士岂不都是俊杰?”
为了否定而否定,也就是抬杠,可惜苏颋这种君子对待杠精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憋红着脸嘴里也只能挤出个“你!”
“张大人所言极是,纯粹的和尚道士都是拥有不争之心的俊杰,他们和一些隐世的大儒一样不问世事。
可惜,绝大多数人,包括小可在内都沉迷于世俗锁事,为些阿堵物奔波,终究是落了下乘。”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从鸣皋山见到张说开始,这货就处处针对,此时不怼你还以为老子好欺负不成。
张说是出了名的贪财,也是出了名的小气,被韩斌挟枪带棒的打了回来,脸上终究是挂不住的,却没词反驳,毕竟韩斌也没指名道姓,若是接茬和认下了没什么区别,一拂袖坐了回去。
不过苏颋听了很解气,看着韩斌的眼神也多了些善意,身旁的宋璟悄悄的对他说道:“这小子还行吧?”
“是不错,可这不吃亏的性格就有点。。。”
“朝堂上的亏吃得吗?”
宋璟的话听地苏颋一怔,却也不置可否,他见过了太多的好人,甚至老好人,他们要么碌碌无为,要么为人所用,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李隆基看了看几人,没人比他更清楚几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众爱卿反对,朕也只能为嗣谦再觅良师。”众人听过均是深躬一礼,感谢皇帝听取了他们的意见。
好兄弟不能成为太子的老师,李琮失望之际却又听李隆基对太子说道:“嗣谦,平日完成课业后,可以随嗣直去找韩候玩,他对世事多有不同见解,对了,他家还有不少新奇玩意,切记!不可玩物丧志。”
话里的信息很多,本来想再刷存在感的张说也听出来了,第一,皇帝并没有真正采纳他们的意见,心里还是希望韩斌教导太子,原因明显是大皇子李琮的变化。
第二,最可怕的也是这第二点,皇帝怎么会如此了解韩斌,连他家有什么都知道,如果不是去过他家,就是时时关注这个人。
无论是那种,皇帝都传达出了一个重要信息,韩斌圣眷正隆。
也直接导致了大殿内的不少人,看向韩斌的目光变得炙热,张说及个别人除外,他们的眼中只有嫉妒和愤恨。
好在歌舞为韩斌引走了不少注意力,由其是胡旋舞,高速旋转的宽大裙摆,没有一定的功夫必会先把自己绊倒。
舞伶的露脐装,引得不少武将流口水,假道学伪君子最是煎熬,看,觉得不好意思,不看,又对不起自己。
相比之下韩斌自然的多,前世什么夜总会,私人会所里比这劲爆的多,再加上艺术修养本就不高,欣赏不来舞蹈这种高雅艺术,导致他只能找邻桌的人聊天。
最后登场的人韩斌没有看清,不过当那笛声响起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多望了两眼。
居然是李万姬!准确的说是雪高皇女。
宫装遮掩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娇小的脸庞让人有捏一把的冲动,舒缓的笛声使听的人觉得她是邻家无邪的小女孩。
可韩斌很清楚,她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或许李隆基也清楚,要不然不会让她登台献艺,为的是磨去她的野心或者骄傲。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满足皇帝的恶趣味,收集!
收集癖,很多人都有,小到邮票、硬币,大到名画、名车,可皇帝这一物种最喜欢收藏人。
比如名将、名伶,个别皇帝还喜欢收集人头,由其是敌国将领或国王的。
对了,活的他们也喜欢,比如他国皇族的女子,让她们起舞作乐,在皇帝的认知中,她们代表着附属的国家向自己示好。
一曲奏罢,李万姬款款施礼,李隆基为她赐了坐,谢恩时看了一眼韩斌,眼中还是充满了倔强,还有那强撑的骄傲。
“韩候,雪高皇女所奏的曲目,听说是你在青州时,思念故乡所作,后来赠与皇女,可是真的?”李隆基的眼神很奇怪。
我靠!是不是真的,你会不知道?还有那男人都懂的眼神是啥意思,告诉你!老子一点都不想泡她。
“回陛下,思乡所作是真,赠与却谈不上,不过能得陛下青睐,也多亏了皇女精湛的技艺。”韩斌的话把自己撇清了李隆基话中的暧昧。
搞不好是你色心大动,用话来探我,和皇帝抢女人的事,打死老子都不干。www.youxs.org
“少年慕少艾,理所当然,韩候年少正是多情时,若有意朕也愿撮合你二人。”李隆基看似不像玩笑,大有一我懂你的感觉。
“别呀陛下,微臣已娶独孤氏,暂时还没有纳妾的想法。”
“伟大的陛下,妾身还没有出嫁的心思,就无需陛下忧心了。”
李隆基还打算再劝劝韩斌,毕竟李万姬的姿色也算少有了,谁知李万姬却先拒绝了天下第一媒人。
“陛下说媒别人求都求不得,你还端起来了,若是将你赐婚于韩候,胆敢不从?”张说今晚一直吃瘪,心里有些郁闷,不敢对别人撒气,还不敢对一个落破贵族泄火吗?
心情不好时最好少说话,容易得罪人,更容易给自己招祸,比如张说刚才的话就有僭越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