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风月楼

独孤姓出自刘姓,起源于北魏时代,北鲜卑部落,也是鲜卑贵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之一。

几乎各个王朝中都有这个家族的人参政,而且还都居高位。

更厉害的是他们非常低调,政权的角逐中每次都能站对阵营,独孤彦云就是最近的一个例子,不显山不露水,在玄武门之变时选择了弱势的李世民。

洛阳独孤家的家主叫独孤源,虽然和独孤彦云关系不大,可从祖辈开始都是独孤家的门生。

其实一个强大的家族并不是某个人特别强,而是他们经营的关系网,独孤家就是如此。

这个家族在民间的影响力很大,由于他们几乎总是顺应当权者,所以在每次的清洗中,都能最大程度的保留势力,不得不说是种智慧。

“李家铁骑行天下,独孤门生镇四方。”

韩斌能知道独孤彦云就不错了,但这句话他是一定没听过的,否则借他十个草鱼胆,也不敢招惹独孤月如。

南市翻了天,罪魁祸首却在洛水边溜达,铁头对自家少爷流氓行径很是佩服。

可就是太能逛了,里坊里坊一里一坊,每个坊都去,早上逛南市,下午围着南市走了五六个坊了,见到坊内的作坊也要去。

你瞧,不就被人赶出来了吗,手艺作坊会让你随便进吗?

铁头看看日头西沉,对韩斌说道:“少爷,该回去了,不然一会该禁夜了。”

禁夜也就是宵禁,古时为了城内的治安,是有宵禁制度的,还有巡街官兵,由其对那些看上去像游侠的人极不友好,被抓到挨板子都是轻的,放箭射死都不过分,听说还有某官员的牙被官兵打掉过。

“什么时辰开始宵禁?”

“一更三点,哦,就是戌初一刻开始。”铁头有点担心韩斌理解能力不够。

哦,大概就是七点半到九点这个时间内要回家,不是吧,夜生活才开始呀。

可没办法,两人是徒步出门的,只能现在往回走了呗,下次出门一定要骑马。

在主仆二人准备回家时,韩斌发现眼前这个修善坊内很是热闹,主要是有很多花枝招展的女子,嗯···应该是搔首弄姿。

修善坊是南市周边最早开设酒肆茶楼的地方,生意扎堆做容易打出名声,聚拢客源,久而久之,修善坊就成了商人们最喜爱的去处。

宵禁后各坊落锁,是不得出入的,各坊百姓早早的熄灯歇息,唯修善坊灯火通明。

南市多豪商,在大唐的商人非常有钱,也舍得花钱,而且商业礼仪中的招待,就有很多说道了。

有些人认为可以展现诚意,有些人认为可以表达谢意,或是拉近彼此间的感情,比如人生四大铁中的第四等友谊。

“少爷,那是青楼。”想去看看,铁头有些害羞的劝说着韩斌。

青楼!那就更该去了,前世我也是各大夜场的常客呀。

听说古时的青楼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艺术工作者,虽然多数出身不好,但不能歧视人家,一定要捧场,为了艺术!

在一翻诱导后,铁头还是屈服了,在某个夜场王子的带领下进入了青楼,欣赏艺术。

哦,在大唐逛青楼的人还有一个雅称叫风流才子。

果然与想像中不太一样,宽阔的大堂摆着几十张精致桌椅,楼梯正中的舞台立着三面屏风,可以起到扩音的作用。

楼上还有许多雅间,韩斌看见有不少人搂着心仪的女子进入楼梯后的小门,看来别有洞天,整体感觉像八十年代的舞厅。

主仆二人在大堂落座,殷勤的老鸨向韩斌推荐着各种姑娘,没有搭理铁头,干这行的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五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站在面前,这让韩斌很是无语,对未成年下不了手呀。

从钱袋取出六颗金豆赏了五人和老鸨,留下两个年龄比较大的作陪,毕竟青楼内没女人陪,会让人觉得你是来砸场子的。

这金豆一颗等于一两银子,也就是十贯钱。

老鸨也会做人,收了韩斌的打赏,送了一桌子小菜,酒水另算。

铁头明显没有韩斌自然,直挺挺坐在桌前像个木头人,可又时不时的偷看人家小姑娘,而韩斌风趣,时不时的逗得两姑娘掩嘴轻笑。

舞伶缓缓登台见礼,乐师落座,舞台上的歌舞也开始了。

几支巨烛照亮舞台,和台下的昏暗形成鲜明的对比,可又看的不是很清楚,给人一种云里雾里的错觉。

舞者踏着鼓点起舞,伴着箜篌、芦笙、琵琶等乐器,演绎出许多不知名的舞蹈,古琴与笛声的悠扬似乎把人送去远方。

歌者那奇怪的声调与吐字,带着异样美感,或许这就是雅音,雅语。

“这位公子难道也精通音律?”

身旁的青衣女子见韩斌沉浸在歌舞中,十分好奇,往常来这的人,没有几个是为了来看歌舞的。

“略懂,略懂。”韩斌为了面子只能说略懂了。

虽然不能说前世工地上的民工都是文艺青年,但他们真的是多才多艺。

民工宿舍中都有许多各式乐器,关键是人家还能玩出花来,明明他们看不懂什么简谱、五线谱,不知道什么是指法,也不知道什么大调之类的东西,可他们就是能把自己听过的歌曲演奏出来。

略懂这两字最好少说,因为真的很装13,青衣女子现在正搂着韩斌的胳膊撒娇,非要他演奏一曲。

酒劲一上,借着胳膊上传来的美妙触感,气血上涌的韩斌就打算表演一下,毕竟在后世进了夜场,不展现一番就觉得少了点什么,让青衣女子取来了笛子。

韩斌接过笛子擦了擦,思索了片刻。

“好!就是它了。”

铁头做好了丢人的准备,自家少爷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江湖世家会玩乐器的人屈指可数,可一定不在韩周两家。

手在笛孔上按了按,很好,手感又回来了。

深吸口气,调整气息,笛到嘴边名曲,《梁祝》飘然尔出。

或许是习武的原因,也或许是韩斌坐位所在的位置,笛声在大堂内变的十分清晰,新颖的曲调从没听过,在场的宾客也都投来了目光。

起初笛声平缓时,似乎在述说着少年时的青涩,让人回想起了邻家的那个他或她。

众人还在曲中正回忆着美好画面,怎知曲声逐渐爬高,变得紧张,和之前的平缓格格不入,曲中充满了抗争和无奈,对比之下让人很不舒服,可又想再听下去。

让人想张口痛骂时又转入平缓,呜呜咽咽的笛声宣告了无情的结局,又给了人们希望,听曲人似乎看见了两只蝴蝶,带着自己对它们的祝福,相互缠绕地飞向天际。

一曲奏罢,韩斌睁开双眼才发现,青楼内的人都看向了自己,包括阁楼雅间的豪客,没有掌声,没有叫好声,只有窃窃私语和众多女子的抽泣声。

片刻后,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好曲,好乐器”,青楼内的宾客才发出连连惊叹,就连铁头这个混球都张大了嘴,难不成他也通音律?

一旁的青衣女子抺了抺眼角的泪珠,红着眼睛对韩斌说:“公子不知此曲何名?”

“化蝶。”

韩斌不知道一首《梁祝》的杀伤力这么大,可不敢报原名,免得一会还要解释梁山伯和祝英台。

“奴家翠柳,斗胆请公子下赐此曲予我苦命人谋生。”青衣女子娇滴滴的又攀上韩斌,那小眼神真是我见犹怜呀。

韩斌还未说话,却见一半老徐娘走来。

“公子若能将此曲赐于风月楼,今夜本楼便让翠柳姑娘侍寝,更奉上万金,以后公子便是我风楼贵客。”

就是来跟我买版权,可惜版权不在我呀,不过我帮他们做个主相信也是可以的,谁叫作者还要一千多年后才出生呢。

万金,只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也就是一万钱,总不能真给你一万两黄金吧,皇帝都没这么阔。

看看翠柳通红的脸,叹了口气,真下不了口呀,小姑娘能懂什么呀。

“本少爷也不是缺钱的人,千金和侍寝都不必了,今日我二人贪玩误了归时,若能安排我二人住一晚也就是了。”

老鸨赞了声公子高洁,躬身谢过,便去准备客房了,走前交待翠柳小心服侍,酒水全免,万金也没拿走。

铁头和翠柳明显有些失望,两人失望的都是侍寝没了。

叫过乐师记录曲谱,因为没有学古时的五声,什么合、四、乙、尺、工,准确的说这货连简谱都不懂,只好一段一段的重新演奏一遍,还告诉他们如果和琴配合效果更好。

主仆二人多喝了点葡萄酒,并和翠柳等刚刚围过来的小迷妹打趣,当然都是围着韩斌的。

临睡前韩斌把那‘万金’给了铁头一半,另一半赏给了两女,这让众迷妹羡慕不已。

看着铁头被众女的媚眼砸的晕头转向,韩斌便向铁头下令,今晚自己睡,钱自己留着娶婆娘,毛都没长齐呢,就想些有的没有。

那个老鸨也挺会做事的,知道小爷喜欢独处,居然安排的是单间大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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