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的是棒槌!

“腾”的一下,柴令武愤然起身,怒不可遏的指着房俊,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房老二,真当某怕你不成?某一再礼让,汝却几次三番打脸,胡搅蛮缠不识好歹!士可杀不可辱,今日决不与你善罢甘休!”

大家一看不好,柴令武这是真的恼羞成怒了,几分真几分假的赶紧好言相劝,毕竟此乃大内禁宫,闹出事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若是再被李二陛下责罚一顿更划不来。

房俊也有些窘,刚刚那句话其实也只是顺口一说,说完才发觉有些唐突了,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也没办法。

只好摸了摸鼻子,问道:“你待怎地?”

柴令武恶狠狠道:“吾要与汝决斗!”

周道务和一边一直没言语的长孙冲、高履行赶紧拉住他,苦苦相劝:“令武,稍安勿躁!”

他俩跟柴令武关系亲近,自是不能看着柴令武怒发冲冠干出傻事。柴令武同房俊的武力值就在那里摆着,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的瞅着他被房俊虐啊……

听到“决斗”二字,房俊很是有些意外,这货还真硬起来了?

“刀枪剑戟还是拳脚摔跤,随你选,今儿某奉陪到底!”

不给你点威风,你个小白脸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眼见这二人针尖儿对麦芒儿互不相让,年纪最大、性情也最是沉稳的王敬直无奈说道:“二郎啊,你这脾气真是……”

房俊心说这时候也不能退啊,再说他怕惹事么?

他就怕没事可惹!

最好是把李二陛下气得昏了头,开口将婚约取消了,那才是最完美……

房俊冲柴令武说道:“莫说某欺负你,划下道来吧,某都接着便是!”

柴令武梗着脖子,怒气勃发:“某要跟你……文斗!”

“诶?”房俊有些傻眼。

“噗呲”又有人笑喷了,这回是高阳公主……

在座诸人也都一时没缓过神。

这番雄赳赳怒气勃发的气魄,还是让大家都高看一眼的,虽说刚刚软了点,可毕竟还是硬起来了嘛。但是眼见人家房俊都撸胳膊挽袖子亮出架势了,你特么居然是要文斗?

众人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尽皆无语。

房俊也气笑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刚刚那一番慷慨激昂的气势刷出来还蛮像那么回事儿,可特么一转眼就要文斗了?

满长安城谁不知道咱房二郎是个不读书的,这柴令武也太阴险了!

不仅是他,在座诸人也觉得柴令武这人阴险,还不要脸。

说起拳脚棍棒,即便房俊名声在外很是能打,但你柴令武也是将门出身,自幼习武,即便不是对手可不至于差到哪里去。身为男人,为了自己的面子就算挨顿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你居然要文斗?

这房俊识得几个字都是问题……

高阳公主就不干了。

这丫头杏眸圆瞪,气咻咻的看着柴令武,一脸鄙夷:“男儿汉大丈夫,自当一怒拔剑,便是喋血五步亦应怡然不惧,搞那些酸掉牙的文斗丢不丢人呐?”

她倒不是真的在乎什么酸不酸掉牙,而是文斗的话岂不是打不起来,如何让这房俊大闹立政殿?

高阳公主殿下就是不怕事儿大,这倒是跟房俊心有灵犀,不谋而合。

柴令武被高阳公主说得脸红如血,羞愧无地。

他也不想玩什么文斗啊,就算自己却是读过几本书,可他有自知之明,比房俊强上那么一点也是极为有限。可问题是比武什么的更不行啊!

文斗就算是输了,也没啥大不了,顶多被人嘲笑一番罢了,什么居然比不上一个楞怂棒槌之类的嘲讽,这种程度柴令武觉得自己可以承受。

可是武斗不一样啊,不说刀枪,即便是拳脚挨上一顿,自己也得腿断胳膊折不可。房俊这货明显对自己有很深的怨气,这下子得到光明正大的机会,还不得把自己拆了?

打定主意,柴令武红着脸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就文斗,房二,某就问你敢不敢?”

房俊呵呵一笑:“某不是君子,一贯的行事作风就是能动手,咱就尽量别吵吵。而且高阳公主殿下都说了,大男人别玩酸吧啦叽的文斗,某为了成亲以后的形象,以免夫纲不振,咱们还是武斗吧!”

高阳公主一张小脸儿瞬间就像蒸熟的螃蟹一般通红,又羞又窘,又气又恼,恨不得一口把房俊咬死!-

虽说这个讨厌鬼罕见的赞同自己,跟自己站在统一阵线,可为什么要说的这么暧昧呢?什么成亲以后,什么夫纲不振……想想就让人羞得不行。

所以高阳公主非但没有因为房俊的赞同高兴,反而狠狠送给这家伙两颗好大的卫生球。

房俊摸摸鼻子,没好气的瞪了回去,臭丫头,不知好歹!

柴令武也无语了,你俩这么眉来眼去的,真的好么?他也被逼到墙角,后退不得,反正就是咬死了坚决不能武斗!

一时间,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

高阳公主都快要气疯了,小手捂着光洁的额头,无语的看着柴令武,你这家伙还是男人么?

柴令武则是理直气壮,是不是男人不重要,只要不挨打就行。

既然陷入僵持,王敬直趁机做和事佬:“你二位莫要胡闹了,各退一步,赶紧坐下来吃酒……”

话刚说了一半,却被人打断。

周道务瞪着房俊,冷冷说道:“房二郎咄咄逼人,不嫌过分了么?”

王敬直瞬间就黑了脸,连带着南平公主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屋子里以这二位年长,被周道务这么无礼的打断话语,这是极其难堪的行为。

房俊眯起眼睛,看着这位临川公主的驸马,淡淡说道:“你是要为柴令武强出头?”

周道务傲然道:“房二郎既然目中无人,周某虽是无能,也不能任你嚣张!某一力当之,如何?”

这话很嚣张,但是周道务真的有这个底气!

周家四世四公,高祖周灵起为梁朝车骑大将军、梁城郡忠壮公,曾祖周炅为陈朝征西大大将军、武昌壮公,祖父周法尚为隋朝武卫大将军、谯国僖公,父亲周绍范为唐左屯卫大将军、谯国敬公。

周道务出身高贵,尚唐太宗之女临川公主李孟姜。

而这位临川公主是正史里唯一一位记载了生母非长孙皇后的公主,不过她虽为庶女,却不是普通的庶女,母亲是地位仅次于长孙皇后的韦贵妃。

周道务是谯国公周绍范的儿子,小时候便被当作功臣的儿子抚养在宫里,这待遇一般人享受不到。直至其父贞观七年死后,他才回到家中。

家世尊贵、备受荣宠,所以周道务才会看不过去房俊的跋扈,替好友柴令武出头!

在他看来,你房家再如何显贵,房玄龄再如何受宠,也不过是无根浮萍,比之周家这般根深蒂固的累世豪门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况且,柴令武是个软蛋,咱周道务可不是!

就不信压不住你!

可他话音未落,尚未做出一番高傲蔑视的姿态,便感到眼角一跳,一只白瓷酒杯迎面飞来。

“啪”

正撞上自己的额头,碎裂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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