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之前觉得不好张口说的话,或许是因为今天晚上喝了几杯酒,所以现在也没什么觉得难为情的。
苏禹丞在说话之前又喝了几口解酒的茶。
“我的母亲是季家的一个私生女,季家是一个对利益看的极其重要,不仅如此,他们对血脉也极其看重。”
一个私生女,他们抚养长大,最后的价值只有一个。
那就是联姻。
而所谓的联姻和之前顾氏和慕家联姻还不一样。
前者是为家族谋福利,不管你个人如何,后者顾家和慕家则是介于双方都喜欢都自愿的情况下。
很明显——
苏禹丞的母亲就是家族的牺牲品。
可能这也是他母亲出生在季家的悲哀。
但是人这一生,也不总是悲惨戚戚的。
她母亲按照家族规定,23岁就要嫁给一个京都的商家家主,不是正妻。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禹丞自己都悲戚的笑了。
但是好在,上天为你关闭一扇窗户,也总是会为你打开其他另一扇窗户。
就是他母亲22岁那年——
她遇见了苏禹丞的父亲。
苏禹丞的父亲是家中嫡子,但是这所谓的嫡子,却不受老夫人喜欢。
因为啊——
家中老夫人是苏家老爷子续弦。
她唯独对自己儿子上心,甚至很多时候枕头风吹的极其厉害,离间父子之间的感情。
渐渐的,嫡子的风气在京都也被继母搞的一塌糊涂。
商家那边对此事也颇有微词。
季家和商家同时出现在苏家。
苏家老爷子不喜这个儿子给他惹来这么多事情。
于是啊——
在多方逼迫之下,老爷子在本来就不喜欢私生女的身份,毕竟——给苏家蒙羞。
于是,趁着有一天苏禹丞的父亲不在家,就将人交出去了。
苏禹丞的父亲全部都是寸步不离他母亲,就出去一点儿事情,谁曾想——
于是他母亲被带走。
后来,发生种种——
他后来被季家老夫人照顾了一段时间。
老夫人在的时候,还会可怜他无父无母。
后来,老夫人离世之后,他就像是被收留的幼犬,被季家要求签订了一份收养协议。
等他长大了,他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部都是要还的。
毕竟——
当时的季家大小姐,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小姨说:“季家可不是做善事的。”
季老夫人应该是当时唯一有善心的。
在苏禹丞小时候的印象中,应该是这样的。
苏禹丞用简单的语言说出了这些经历。
他确实描述的不多,但是简单的言语之中还是能体会到他当年都经历了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可以调查一下现在苏家的孩子,或许里面有人是今天外面那小孩子的父亲。”
他言语中还隐瞒了那些不好的经历,但是如今提到他都是置之一笑。
状似淡然。
实际上,却还是能感觉到那些烙印在心口上的伤疤。
慕瓷的目光忽然从苏禹丞身上移开,目光看向门口那蹲着的小小一团。
本该在床上躺着的安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眼眶中红红的。
慕瓷叹了一口气,本来不想让安茜听见这些。
她起身,“什么时候来了?”
安茜也是学过武的。
慕瓷等人正在专心听苏禹丞说话,注意力压根都集中在他身上。
没有人注意到门口的人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有人比慕瓷速度更快的将依靠在墙壁上的人扶起来。
没人敢靠近一步。
因为慕家和安家的人都在。
可能是见来人是安茜,没有安茜隐患,所以外面的人也就都没出声。
安茜被扶起来,眼眶还是红的,不知道是为了转移大伙的注意力还是其他的什么,她眼神看向茶几:“我渴了。”
客房很多。
慕瓷派人将客房收拾出来两间,洗漱一下,拿起手机去自己房间打了一个电话。
顾辞也是忙的很。
云宸的电话就在顾辞忙完之后,打进来了。
“少主。”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顾辞的脸色大变。
而此时,慕瓷已经挂了电话,正在研究之前拍卖行拍得的那一幅画。
她刚拿出来研究一会儿,顾辞就过来了。
慕瓷:“你来的正好。”
“我刚刚收到云宸的电话,海外那边有调查到一些讯息。”顾辞倒是没什么隐瞒。
顾家上一任家主,也就是顾辞的养父。
准确意义上,其实是可以这么说的。
正如小姑所言,他没有去过京都顾家。
但是顾辞却有可能是京都顾家的。
顾立新他从上学之后,一直在海外,当时的家族生意,他确实不想接手。
他没去过京都,并不代表京都的人不会出来。
云宸通过顾立新留下的人,以及他发现那玉佩上,通过放大镜,其实留有一串电话号码。
通过这个电话联系,他联系上了海外的一拨人。
那些人来自京都顾家。
是当年顾辞的父母外出的时候,特意在孩子交给顾立新之后,留给顾辞的一拨人。
而且通过这拨电话,以及后续的验证。
他们知晓了顾辞亲生母亲的身份。
——一个画家。
国际上赫赫有名。
少年出名。
但是在后来忽然销声匿迹。
她的画作大多出现在国家级的博物馆上面。
但是她销声匿迹之后,也零落的创作了一副。
但是却是一改往日的风格。
慕瓷看顾辞说完这些,视线一直紧盯着画作:“这幅画,该不会是……”
顾辞点头又摇头,只见他忽然将手放在画像上摸索了一圈。
慕瓷顺着顾辞的手停顿的方向,摸了一下。
好像就是摸到什么东西一样。
然后,只见顾辞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非常小的刀片。
然后顺着手掌摸过的弧线,一点点将刀片探了进去。
很奇怪,刀片进去了。
但是反面却没有探出刀尖。
这幅画大有乾坤。
刀片一点点拂过整张画卷。
最后一张细小的像是地图一样的东西藏在这画卷中间。
只见,那画卷薄如蝉翼。
像是地图一样。
“这是?”
慕瓷看着上面点着密密麻麻的标志。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势力据点。”
顾辞具体的也说不清,但是上面标有地名。
如果拿放大镜看,会看见上面更为详细的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