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的出生,就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存在。
只是幼年的他并不懂,真以为自己是母亲的亲儿子,母亲对他的爱溺,对他的无限纵容,是因为爱他。
小的时候李彻看到邻居家小孩手里的玩具喜欢,他去母亲那闹着要买,母亲立刻就给他买了,同时还告诉他:
只要他喜欢的东西就是他的,在别人的手里不过是暂时在他们手里寄存,他应该去抢回来。
李彻父亲的三观还是正常的,可他基本不管李彻,只偶尔会和李彻讲几句人生哲理,但也只是偶尔。
所以李彻听到母亲的这些话时会觉得有哪不对,可他更相信平时爱他爱得不要不要的母亲肯定不会骗他。
渐渐的,李彻长成了大院里的熊孩子,人嫌狗厌。
母亲为了他经常被人投诉,也经常去别人家登门道歉,可母亲从来没有怪过他,只告诉他,‘那些人之所以不喜欢你,是在嫉妒你,因为你有全世界最爱你的妈妈,有一个当副0总0统的堂伯公。’
李彻小时候到底熊到什么地步,一件件一桩桩他自己都数不清楚,好在也许是李家骨子里没有大恶的劣根,他到底没坏到没救,就是初中高中他三天两头的换女朋友,前提也是对方本就愿意和他谈,而不是他去强迫别人。
至于去那些声0【色】场所,他不是因为本身喜欢,更多的只是习惯了被追棒的面子问题。
直到,他碰到那个毁了容却依旧还在和人做情【色】交易的女人。
第一感观,是厌恶。
但却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对她感觉亲近,去关注她。
后来李彻才知道原因,这就是血缘的不可抗性。
他看不起那个女人,不愿承认是她的儿子,想他堂堂一个李家少爷,所有人追棒的副0总0统侄孙,怎么能有一个哪怕是毁了容还依旧在当女支女的生母?
他有天下最爱他的母亲,他不需要别的妈妈。
他躺,他避害,他不愿去面对。
直到,当那个女人满身是血的倒在李彻面前,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还在岂求着他叫她一声妈妈,最终希望破灭死不瞑目时,李彻才像是被人敲了一棍般乍然清醒。
才真正明白,自己过去的二十年是多么的可笑,又是多么的可悲。
当时的李彻,可以说是万念俱灰,人有时就那一念间的事,他当时只想为生母报复,哪怕需要付出生命。
轩辕冥殇他以前没见过,但经常听母亲及堂伯公提起,在他们口中,轩辕冥殇这个他勉强能叫堂哥的人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优秀到了只二十来岁就已经是中校衔,还进了特0战0队。
不过以前听到这些他都是嗤之以鼻,人可是有个掌管着整个军部的副0总0统亲爷爷,一个军衔,进个特0战0队,这些算得了什么?
直到那天他被一群人围着打得鼻青脸肿,亲眼看着那柄匕首像是慢镜头一样马上就要捅进他的胸0膛,这位他从来没见过的堂哥像是天神一样的突然破门而入。
不仅将他从刀口救了下来,还三下两下只不到两分钟就将一包在内的十几人全摆平。
那一刻,他内心不是‘我堂哥救了我。’,而是‘我要是有堂哥一半厉害,也不至于被骗了半辈子,连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
堂哥当时和他说了什么他已经不太记得,浑浑噩噩的就跟着堂哥走了,然后又浑浑噩噩的去了在y国夜影基地。
一心只想着报仇的他,拼了命的训练自己,一次次的倒下,再一次次的爬起来,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极限。
他不求和堂哥一样强大,只要有堂哥的一半,他就能亲手手刃仇人。
他做到了,终于在两年后他悄悄回国,亲手杀了那些害死了他生母的人。
只是,这时他才可悲的发现,他还没坏到骨子里,对于真正的罪魁祸首,他怎么也下不去手。
生恩重?
还是养恩重?
他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他只知道,这一生,他都将不再会有快乐可言。
跟在首领身边,每每有危险,他总会冲在最前方。
别人都说他忠诚,都说他为了首领可以用命守护,首领也因为他的表现对他另眼相看,赋予信任,给予重用。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对生命没了尊重,生死已经看淡而以。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那个暖阳般的身影。
明明冷漠待人,明明脸上没有表情,他却总是不自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在防备她,他也是这样告诫自己,那是一出现就是他此生不可触碰到的人,他的关注本就是罪。
可他再次可悲的发现,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新世一百七十六年冬,盛城一院的高级病房区,几道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儿的宁静。
“嘭”的一声,一八六二房的门被重力推开。
里面卧室内病床上的老者听到这声音老脸立刻露出个愉悦的笑容,在这儿到处都是高层静养的区域还这么暴力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果然,没会儿卧室的门被再次暴力推开,一张就是已经快两百岁了依旧变化不大的小脸探了进来。
“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拆房子的?”
七夜本来焦急的脸一下平复,整了整衣服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站在病床前俯视着这个笑着一脸褶子的老头。
“刚过两百岁,你就要死了?”
李彻失笑,还是这么老味道的一点不会安慰人。
“都已经两百岁了,以前都不敢想呢。”
更不敢想的是,尽然死前还能再见她一面。
想到昨儿梦中他还梦到了她,就是老脸一红。
他可真是越来越老不要脸了。
“首领呢?他舍得你一个人乱跑?”
他这个老堂兄真是越老越小气,年经时能各做各的事,反而是老了老了越离不开人。
跟狗皮膏药一样,哪有七夜的身影,哪就有那个厚脸皮的。
“他去医生那问你的情况了。”七夜施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
就知道。
“其实不用问,我自己心里都有数。”
他有直觉,他是时候到了。
看着依旧嫩白小手老古董的用小刀一圈一圈削着水果,他没忍住失了神,自己那满是老人斑皮肤皱巴巴的手在阵阵的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