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大姐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埋汰了句‘你就懒吧’,转身去舀水出来将水壶一一装满。
男人看着她在劳作中的背影,不经意间便已恍惚。
他们这样儿,像不像是一对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夫妻?
新城的位置现今依旧是非常寒冷,正常正午都是负百之下的气温,就是再有保暖服,该冷还是会冷。
保暖服还没那么神,也只是起个保障生命安全不至于让人冻成冰棍的效果。
所以工作人员两个小时就要换班,工作时随身携带特殊保暖壶,水是烧热的生机水,特制水壶直接吸管连接到嘴边,一旦感觉自己体温失常立刻饮用热水,起到保暖的作用同时,也是用生机水的特殊来保障工作人员生命安全。
水大姐几个女人就是专门负责每时每刻不间断烧热水的人员,她们并不在傅家村内工作,而是在双雪峰已衡温这方搭建了临时房屋,做为厨房用所,工作人员的三餐也是从这里出产。
一批火系异能者成了专业送水工,许桑,就是其中一位。
你们没看错,正是许宴华的长子,轩辕冥殇的前妹夫——许桑同志。
许桑的为人轩辕冥殇和七夜都是信得过的,他的能力也值得重用,可许桑也不知是志不在权,还是说受了情伤太重,他竟然乔装了一翻后混进了来傅家村的队伍,放弃了盛城曾经所得的一切。
来了傅家村后这货也不露真面,把自己当成个普通人跟着村里人一起做得最普通的事。
后期来村里的人数越来越多,七夜并不准备让傅家村的房子数量过多影响了整体美观,这就造成了后期来的人基本都是混住,虽是独栋房子,但和宿舍差别性质上并不大。
光棍一个许桑又没暴露身份,自然就免不了俗,也成了宿舍大军中的一员。
不过傅家村内的居住条件好,就是宿舍,那也是一人一间独住,屋内设施其全,只要不是同栋的人中闹矛盾,和大家庭也没啥太大区别。
但,就是这个但字。
许桑到了傅家村时双腿还并没完好,不会很明显但细看依旧走路不自然,微有些瘸,且他这时还仅是个普通人。
傅家村内不存在低保,只初到傅家村的人头一个月有生存保障物资领,从第二个月起,你要想在傅家村活下去,就得全靠自己。
听着很残酷,可傅家村内需要人去做的事情非常多,光光是一望无际的荒地,望不到头已经种上东西的田地,这些都需要大量的物力劳力。
荒地一般和普通人无关,田地土质过硬,连异能低些的异能者拿它都没办法,不过田里需要他们,甚至就是到现在了,田里依旧还处于人员紧缺的状态。
生机水对于人的作用先不提,其对于田地的作用是相当可怕的,哪怕不用特意去浇灌,生机水所散发在空间中的因子,对离它近的田地影响都是巨大。
农作物成熟时期短,越靠近水源的地方越收获越好。
但同时,也伴随着另一问题,田野的杂草长得也越好,还除之不尽,今天刚拔了明天它又长。
药物除草,呵呵,生机水连丧尸病毒都能解。
因此除草的工作,傅家村内暂时只能靠人工,也就足可想见所需要的人员数量之庞大。
连学校里一群小屁孩每天都会安排个课外劳动课,都是轮流着赶到田里去。
所以,进了傅家村的人,只要不是懒得整天躺床0上的,就不会有没饭吃的一天。
但无论是任何时候,能力强的会去歧视能力弱的,这种现象总是在所难免,何况是在普通人中都有可能会被鄙视的瘸子。
许桑的同宿舍中有一个异能者,虽等级不算高只是个木系二级,可整栋屋子里就只他一异能者,这实力算是牛x闪闪了。
傅家村有明令,异能者不得欺压普通人,一旦被发现,轻的以劳代罚,重的直接废其异能,如果造成无可挽回伤害的,如致残致死,将直接死刑。
重刑之下,异能者相对还是比较老实的,但再光明的地方总少不了黑暗。
再加一个许桑不会反抗,谁不可劲儿的欺负他?
起初只是言语上的侮辱,许桑都是当没听到的绕开,后来那个木系二级开始以保护者的势态要求许桑每月都要交出一半的工资,许桑老实的交了,于是渐渐的,就转变成了整栋楼内的人想要许桑的东西都可以随便拿。
最终,这娃成了傅家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吃不起饭的人。
说出来,以前认识他的人都没一个会信。
一次,一连着几天没吃没喝过的许桑终于撑不住的晕倒,正巧昏在水大姐的家门口。
水大姐在傅家村内已经算是贫穷份子中的一个了,不过和许桑比,她可以算是豪门。
有了正经工作的她,就是许桑是个吃闲饭的她都养得起,而且,她正好缺个帮她带娃的人,瞧许桑老实忠厚【???】便雇拥了许桑,每天只要帮她去托儿所接送下孩子,让她能安心工作就行。
许桑索性的从宿舍搬了出来,在水大姐家的院子里搭了个房间住着,不进室内算是避嫌,从此就在这安定了下来。
要不是杨赫先无意间在路上碰到他,发现他的背影很熟,悄摸着去盯了几天把他给认了出来,这货估计一生都会这样的‘隐身’下去。
七夜过来视察时,正好碰到准备进车去送水的许桑。
两人已经有几年没见了,讲真,互相看对方都感觉有些陌生。
许桑被认出后就不再伪装了,现在呈现在七夜面前的是他本来的那张帅气脸庞,不过此刻表情略显僵硬。
“最近还好?”七夜问。
“挺好的。”现在的生活,才是他一直期望的。
身上再没有污点,也没了负担,轻轻松松的只要把自己活好就行。
就是对不起首领的期望,对不起夫人的信任。
七夜倒没责怪的意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谁也别逼着谁按自己所想的去做,因为谁都没这资格。
她笑着上前拍了拍许桑的手臂,“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以后有事叫一声,不过说好了,就是再是朋友,你一个月工资该是多少还是多少,我是不会对任何人以权谋私的。”
这一刻,许桑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全身都放松了,这次是真正的身上无任何负担的放松。
他裂出个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