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一忽然动了,一动便如雷霆脱兔。
他冲向左边最近的一块墓地,墓地上的亡幡向后急急退走。
但他蓦然回头,身后有几杆亡幡在向他迅速移动。
守一忽然变向,前进变成了后退,他退向右边来处。
身后向他移动的几杆幡距离陡然拉近,最近的那杆离他不足十米。
“你们,想怎么死?”守一吼道。
砰!
守一抬手就是一枪,枪声传遍龙山、凤山,传遍百地村。
“你……”
距离他最近的幡轰然倒地,其他几杆幡顿了一下迅速退走。
守一走到近前,他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男子一身白衣,眼中的光彩逐渐散去。
他腰上绑了一根芋麻束带,一杆幡插在腰后,右手握着一把带槽匕首,左手握着一个铃铛。
鲜血从他的左胸口冒出来,像蚯蚓一样蠕动,最后散开在泥土中,形成一朵血花。
龙山上的亡幡全部动了,一个接一个的飘下山头。
守一取下男子左手的铃铛,里面塞满了湿棉花,有一股药味散发,他放到鼻子边吸一口,思维变得清晰,眼神变得明净。
“白雾是致幻剂!”守一明白了,铃铛里的湿棉花是解药。
“那么多人,玩一场鬼戏来对付我,目的是阻止我探查朱老六的死,还是要我死?”
守一开始思索,能够动用这么多人的力量,必须是村长或者镇长,整个柳镇,有六个人可以做到。
回头拿了铁铲和背包,守一找到朱老六的墓碑,左右两边两只石狮镇门,石狮怒眼圆瞪张嘴咆哮。
碑栏和碑体一水的大理石,只有碑顶和碑座是普通的青光石,这样的规模三万是远远不够的。
守一看到立碑时间,正是三年前由朱老六的母亲立的。
墓志铭上称赞朱老六是孝顺、忠诚、守信、遵礼、仁义的好孩子。
“这就是牌坊!”
守一心里想着,不过活着的时候没人敢称颂,死了没人去计较。
他将梨子放到香案旁边,算是向死去的朱老六道歉,弄死了他还要刨他的坟,实在是不好意思。
休息了一下,守一拿起铁铲准备开工,就在这时山下传来女人的叫喊。
“住手!住手!我的儿啊,你咋这么命苦哟!被人弄死了还不得安宁,还要挖出来让你受刑。”
“苍天啊,大地啊!你睁眼看看啊!这世道连死都死不起了啊!”
一行九人从山下上来,一个老年妇女八个成年男子,几个人浑身汗水湿透气息急促。
守一眯起眼睛,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他是来调查中巴车失踪案子的,自己在昨晚临时起意今天要来挖坟,朱老六的母亲凭什么认定他要挖朱老六的坟?
郑发,守一想到一个人,只有郑发才能提前安排好这一切。
中巴车失踪案和朱老六有什么关联?和郑发有什么关系?
时间上,朱老六已经死了三年,中巴车失踪不到三十天。
这两个时间点为什么会交织?
守一忽然有点脑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