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守一的脸色苍白如纸，他蜷曲着腰猛烈地咳嗽，白影的枯手插进了他的左肺。
守一提膝将无头尸体推开，尸体脖子上的断口如镜面，没有血出来，只有一股腐乱的气味飘散。
轰！
无头尸体上的白纸忽然起火，绿色的火焰摇曳如鬼火，在暗夜里显得神秘而可怕。
片刻之后绿色火焰熄灭，只留下一片漆黑的人形灰烬轮廓。
山中的狗依然在吠，不过声音变了。
嗷……嗷呜！
那是狗在哭泣。
守一揉了揉左胸，五个黑色的指洞清晰可见，像是梅花印记。
没有血流出来，而且伤口在蠕动，在修复。
过了一会，只剩下五个黑点，证明他曾受过伤，守一皱了皱眉，这一切他都没法理解。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将桃木剑和铃铛用洗脸巾包好，沿着公路走到山脚。
山脚有一处水田，水田里一半是稻草根，一半有被翻新的痕迹。
月光照到水田，守一依稀看到一个黑色的圆圈，那是白影的脑袋留下的痕迹。
正在这时，水田里的水起了波澜，星星点点，像是雨点落下。
守一抬头望天，并没有雨水落到脸上，他忽然身体一震。
有一件事他忘记了。
他没有听到声音，而且水田波澜的范围很小，根本不可能是下雨。quya.org 熊猫小说网
更像是，有东西在撒泥土，撒泥土也应该有声音，除非……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阴影中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穿一件花衣流着鼻涕。
小男孩抓一把泥土撒向水田，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重复。
“别玩了，回家吧！”守一说道。
小孩忽然怔住，听到守一的声音他回头就跑。
守一跟着他来到一处人家，并排木屋三间，两边两棵柳树。
门框贴满了白色的对联，门口摆满了花圈。
屋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外面的柱子上绑着酒瓶做的煤油灯。
中间堂屋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抱着一具漆黑的小型棺材嚎啕大哭，还有一些妇女小声哭泣。
男子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哭得特别伤心，一会捶打着胸口一会又扇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扇得山响，红色的指印清晰可见。
“明他爹，不怪你，不怪你，呜呜都怪我不该去镇上啊！去镇上也要带着小明啊！”
“呜呜！谁能想到他骑在你脑壳上会摔下来，娃儿命苦啊！被一坨泥巴憋死了，呜呜！我可怜的孩子。”
守一默然，他刚刚看到的小孩就是小明，早已死了。
从他父亲的肩膀上掉下来，被一坨泥巴憋死，难怪水田只耕一半。
难怪小明死了还要去水田，死得太冤了。
守一走进堂屋，堂屋里还有许多人。
看到穿警服的守一进来，堂屋里的哭声戛然而止。
“小明是自己憋死的，你来做什么？”
屋里一位老太太站了起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络腮胡停止了哭嚎，他顺手捞起一把椅子，小明的母亲捞起一把椅子，所有人都捞起椅子。
隔壁的房间有人冲过来，手中拿着木柴，还有人拿着柴刀。
堂屋瞬间被挤爆，人头攒动，杀气惊天。
“大家先别慌，我只是来和小明说句话。”
柳镇彪悍的民风，守一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