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画眉
小猪跑来问张语,是不是答应过要让琉璃出宫去.
“是啊,怎么了?”张语纳闷的看着一大早跑过来的他。
“阿语,别动,小心画歪了。你想留她下来?”出声的是朱樘,他正拈着眉笔给张语画眉。
小猪点点头。
“那就去留啊。”
“要怎么留啊?”小猪坐在旁边看着,眼巴巴的把父亲望着。
“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好了。”
“哦。”小猪答应着去
朱樘托着她的下巴细看,“嗯,好了。”
张语现在也顾不得问这人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了,小猪,早恋啊?
“再过一个月才十三
朱樘好笑地看着她地大惊小怪。提醒:“你嫁给我地时候也还没满十四。”
“我那不是”看着他凑近地脸庞。硬是把“没法子”三字给改了。“奉旨成婚嘛。”
“好了。用早膳吧。”一把把在梳妆台前愣地她拉了起来。
张语吃着燕窝粥。实际根本吃不出是什么味。
“十三了。是该成人地年纪了。你怎么就顾着他该学会独当一面。不想想他也会想着去要有合心意地人陪着他。想要去挽留了。”怎么记着他还是个娃娃
朱樘拍拍她。“要学会接受现实。还有我陪着你。再不行。我们再生一个就是
张语看着横过小几拍在她身上这只手,“你、你怎么好像不一样了?”
“我也是刚刚才现,不能把照儿再一味的当小孩子看了。大臣们都觉得很欣慰。这位皇帝一向是勤政的主。虽然这一两年他也时常称病不朝。但这回太皇太后去后,悲伤过度,一倒下就是一个多月。
朱樘自此,更是时时把小猪带在身边,从早到晚。
“琉璃,我给你画眉毛,好不好?”今日休沐,难得不用去上班。小猪很惬意的在端本宫无所事事。
“可是,殿下,奴婢已经画好了。”
小猪托腮想想。“擦了,我再帮你画过,你去拿眉笔过来。”
“奴婢能问一声为什么吗?”她是招谁惹谁了。
“我、我就练练手,快去。”
“奴婢问一句,您就练这
“当然要多练练,才画得好啊!”小猪理直气壮的说。
琉璃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殿下,也许将来地太子妃眉形同奴婢并不像。”,“叫你去拿就快去。”颇有气势。
琉璃坐在梳妆镜前,认命地闭上眼睛。感觉到眉笔在她眉上涂涂抹抹的。有一笔还滑到了眼皮上,怎么还没好
小猪吐吐舌头。把画到眼皮上的赶紧轻轻擦掉,怎么打小看父皇画就那么简单呢。
“好、好了。”有点心虚的说。
琉璃睁开眼,差点没让吓着,这都画出几道眉毛来了。
“孤今日手生,以后多多练习就好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说完就溜了出去。
自此,每次休沐小猪就拿琉璃的眉毛来练手。
“殿下。您知道画眉是什么意思吗?”
“画眉还要有什么意思?不过我从小就看到父皇休沐的时候会给妈妈画。”
“对啊,您看您这手也不怎么生了。咱就先不练了,好吧?”
“为什么?挺好玩儿的。”
“可、可这是夫妻的闺房之乐。您老拿奴婢练手干嘛
“可咱们不还在演戏么?”
“太皇太后都不在了,还演给谁看啊。”
张语看在跪在她面前地琉璃,“你说要回来这边?”
“是,请娘娘俯允。”
“照儿做了什么?回头我“奴婢还是习惯伺候娘娘。”
“你现在是东宫的人,调你回来要征得太子同意。我回头和他说说,你先回去
于是琉璃无奈,只好继续回去端本宫当差。
“好困哦!”小猪闭着眼,伸手,让琉璃把衣服给他套上身。
“来,把这碗燕窝粥先吃碗几口搞定。苦命啊,要跟着去上朝了。
下朝以后又乖乖跟到文华殿,直到近午才能喘口气。
“累了?”朱樘笑吟吟的看着他,凑近看看他的下
他的喉咙下长小结了。
“呵呵,要不要同父皇一起回去用午膳?”张语交代今天把人带回去。
“好。”
“照儿,琉璃前几天来告诉我,想要回来,你有没有意见?”
“啊?为什么啊?”小猪咬住筷子。
张语捏捏他的鼻子,“这得问你呀,你最近做了什么不一样的事么?”
“没有啊。”
“你是不是做什么吓着人家了?”
小猪想了想,“我给她画眉。”
朱樘瞟他一眼,你小子动作也太快了吧。
张语也很无语的摸了摸他的?”
“我说我就练练手。”
张语和朱樘对视一样,随谁了,这是?
“樘,一并指导了吧,交给你了。”
我是小猪下朝回端本宫地分割线
“琉璃,我回来了。”
琉璃一早就迎出来了。看他耷拉着脑袋。也晓得这小祖宗坐一天,累着了。
“来,吃颗荔枝。”剥了皮递到他嘴边。
“奴婢谢谢殿下,把奴婢的乳母从家中接出来,给她买了四十亩地,还找了个远方亲戚给她养老。这比奴婢自己能想到地还周全呢。”
小猪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只是动了动嘴而
“殿下能有这心,想到奴婢,就已经很难得了。”
“哎,好累哦。都不晓得父皇平常是怎么过日子的?难怪从小就只有妈妈陪着我和弟弟玩。”
琉璃剥荔枝地手有一点抖,这位小爷现在惦记地还是
张语拧着眉,她儿子根本就和工作狂一点不沾边嘛,要他过这种日子,太残忍了。要是老四能出来顶包就好了。
“皱着眉干什么?”朱樘伸出手指把她地眉心抹平。
“有没有可能他可以用自的管理方法来让内阁、让朝廷运作。”不是说做管理需要地不一定是亲力亲为,但一定要调动手下做事的积极性。
“不是每个人做皇帝都必须像你这样吧?”
朱樘摇摇头,“不
这一回小猪地生日朱樘授意礼部大操大办,算是他的成人礼。因为这次病好后他确实觉得精力大不如前了,也许真地是阿语说的前面十多年透支了。如果可以再多给他几年就好了。
张语跪在榻上,轻轻的给他按着太阳穴。“歇歇吧,樘。”
接下来地日子。朱樘依然是病病好好的,慢慢把朝政移交给了小猪。
渐渐入了冬,张语贪婪的看着雪白一片的紫禁城,朱樘歪在榻上看书。封印了,难得的清闲。
一滴血溅落在书页上。慢慢沁湿了附近的字迹。他下意识伸手想抹去,书页上又出现了几滴。手一松。书掉在地上,人也歪倒在枕上。
张语听见响动转过头来。“樘!”赶紧用手托住他的下巴,让他把头仰起来。
“余嘉。端盆热水来。”
余嘉听到召唤,赶紧的兑了热水端过来,看到皇帝的下颌被血迹污染,差点手一松。张语拧了毛巾轻轻给他揩拭,“找个稳妥的人去太医院把穆太医叫来。”要过年了,消息传开了可不好。
张语把他地鼻子塞住,颤抖着用手抚摸他的脸。
“没、没事地,你别怕。”朱樘脸色雪白,靠在枕上。
“我不怕,怕没有用。樘,你给我撑住,撑住!”张语嘴里说不怕,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哭腔。原来,做再多的心里建设,也是抵不住的。
“请皇后让开,容臣把脉……”穆修晨说了两遍,看她都毫无反应,只得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哦、哦,好。”其实她也可以把脉的,可是心已经乱了,稳不下心神。
“娘娘,擦把脸吧。”余嘉拧了把毛巾递给她。
张语茫然接过,捏在手里。余嘉看了难过的摇摇头。
穆修晨看她一眼,在塌旁坐下,执起皇帝地手把脉。
朱樘微微睁眼,“阿、阿语,你擦擦脸,坐到那边。”
张语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冲他露出个笑来,“你别说话了。”没有坐到他指着地位置,反而爬进榻内侧跪坐着,握住他另一只手。
穆修晨放下他皇帝的手,“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臣先,请余公公差人去煎来。皇后,您随微臣出来一下。”
张语正要起身,手里抓着地朱樘的手微微使力,“就、就在这里说。”
穆修晨瞟了张语一眼,“臣是想对皇后说,此刻绝不是放纵悲伤地时刻。”
“你、你们真的认为可、可以?”
“事在人为,皇后与臣都想搏一搏,所以,请皇上不要放弃。”
“嗯,你下去吧。”
“等一下,穆太医,以后你七日过来请一次脉。”
“是,皇上、娘娘容微臣告退。”
张语就跪坐在旁边,两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樘,为了我,为了你许我的未来,请你一定要撑下去。不是只是给我个念想。你也看到了,照儿他这大半年多用功,再累再苦都没有喊过一声。你不要丢下我们。”
“我、我答应你,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哭了?”费力的伸手想给她拭泪,却凑不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