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目光从那云儿的身上收回,放在了站在其不远处的腊梅身上。只见那腊梅在瞅到了是自个看向了她时,不由得露出了一副忐忑害怕之色,微微一个颤抖的底下了脑袋,不复了那看向他人之时的那抹娇笑。

见着如此色厉内敛的一幕,陆萍暗暗的点了点,“这笨人也是有笨人的好处的,有些事情也能用着放心点,可有些事情嘛.....”

想罢,转首瞥看向了那具躺在地上已经完全僵硬笔直了身子的媛儿一眼,微微的一皱眉头道:“青儿,把那边匕首拿过来。”

青儿冰冷冷的躬身一礼言是后,就转身往前方走去。须臾了片刻后,她就走到了那媛儿的尸体旁边蹲下了身子,抬手拔出了那把紧插在媛儿胸口处的那把匕首。

只见凝固的黑红血液粘黏在那匕首之上,缓慢的流淌而下,粘哒哒的滴着。此幕让那云儿的眼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了一丝不忍与恨意。却也同时的带起了那腊梅心里的一丝快意。“都起来吧。”刘宇烨抬了抬手道:“怎么样?审问的结果都出来了吗,跟上一次的审问结果是否一致。”

柔婕妤从花莲心的手里拿过一叠写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递到刘宇烨的面前道:“审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至于是否跟上一次的审问结果一致,还请皇上自行查看,臣妾不敢妄言。”

刘宇烨接过这一叠写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仔细看了两眼,然后对着苏映雪说道:“苏美人,把那些你早些时候拍下来的第一次审问出来的供词照片拿出来吧,朕要仔细对照一下,看看是否一致。”

苏映雪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她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能不能一举扭转颓势,就全靠接下来的这一刻了。

苏映雪拿出手机,来到刘宇烨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把手机递上去道:“是,供词照片都在这里了,还请皇上比照。”

刘宇烨接过手机,开始仔细的拿起两份审问结果比照了起来。

【闻定贵人也受了伤,眉头拧的更紧】圣上干脆重新给她拟个封号‘蠢’常在罢了,正符合她蠢钝如猪的本性。

【竟是越说越气愤,甩了袖子】你且在这里静养着罢,改天再叫人给你送些吃食。那猪蹄老鸭汤能喝则喝,本主回了。

继续抄写宫规,越抄越顺手。

“莫要生气,她可不蠢呢,这些害人的心思可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咱们改日再聚罢。“

把人送出了,继续抄宫规,已经差不多了。

皇上处罚那贱人的旨意传来的时候,自己正在抄写佛经,听到内容时笔下一顿,洒了墨来,浪费了一张纸,心情却是好的,那贱人到处惹是生非,如今怕是彻底失了宠,索性搁了笔,去看看那受了伤的安官女子去。

打水净手,整理了妆容,贴了花钿戴了护甲,着了自己最喜欢的莲花纹样的碧色宫装,带着春兰几人就前往储秀宫去。

片刻至翠竹轩外,虽自己位分在她之上,却也让守门的去通传一声就道是祺贵人来访。

就算昨天在承乾宫大闹了那一出儿,回到自己住处儿以后仪态全无,却也是要强的性子,决不肯失了颜面,一大早起了个早,细细梳洗了一番,发髻一丝不苟,裙裾笔直,脂粉遮了被掌掴的指痕。突然闻得祺贵人到访,便去亲自迎了。在门口就请安行礼:“嫔妾请祺贵人安,祺贵人万福。贵人里边请上座,嫔妾给您泡茶。

又嘱咐了莫宛,去泡一壶君山银针,拿几样最精致的吃食儿,顺便也把瑞脑香点上。

将人扶起来“不必多礼”与其一道入内,落座唤她一起坐下“本主听闻了你在承乾宫发生的事,本主过来看看你,伤的可严重,那郭络罗氏也太猖狂了”

呷了口茶,唇齿留香,赞一句好茶,又闻了闻那熏香,也很是好闻“安妹妹这香好闻,可有什么作用?”

摸了摸额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安神汤药喝下去已经好了不少,面上带笑:“多谢贵人姐姐挂念,嫔妾自然一切都好,贵人姐姐来看嫔妾,嫔妾自然要把好茶叶奉上,又点瑞脑香,最近污秽事儿的不得了,得点一下开窍僻秽的才好。只是那日第一次与常在相见,真是谦和有礼,不知道昨日她发什么疯病儿。“

唇角勾起一股讥色

“本主看着安妹妹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又与那郭络罗氏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冲撞她”看了她的额头“只是平白让你受了委屈,那人也着实可恨。如今好了,他被皇上罚去了延禧宫,离得远了,免得看了让人生厌”

见祺贵人夸赞,便有些不好意思,面颊绯红,缓缓出言道:“贵人谬赞了,嫔妾并非与郭络罗氏第一次见面,其实嫔妾进宫第二天就在紫竹林偶遇了常在,那一次还说说笑笑的,可嫔妾这几日往定贵人那多走动了几次,常在好像就生气,拿出十碗丸子要嫔妾一口气都吃了,妹妹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她要这样整顿嫔妾。”

听其说出缘由,颔首于她“那就对了,她与定贵人不合大家都知道,许是看安妹妹与定贵人走得近,对妹妹起了歹心”

摇摇头“那郭络罗氏心肠歹毒,安妹妹进宫晚不知道,本主亦被她陷害过”哼了一声“你一个弱女子,让你吃十碗藕粉丸子,不是想羞辱你吗?不过安妹妹也莫怕,如今她算是彻底失了宠,被皇上罚了不说,还被挪去了像冷宫一样的延禧宫,那延禧宫多年无人住过,当年死过几个妃嫔还闹过鬼,她既然如此歹毒,正好去陪陪那些恶鬼倒好”

又听出郭络罗氏害了祺贵人,面上不禁略有惊异之色,伸出手捂了嘴,才刚进宫就卷进后宫波云诡谲,实在是心惊。

喝了口茶,压了惊:“看来祺贵人姐姐这般金尊玉贵的,难道也比被她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陷害吗,嫔妾那日真的是好心,只是给定贵人送了些吃食儿,并没有其他刻意讨好的意思,难道就又被她记恨上了,真是太可怕了。”

“她与本主同住一宫,本主常年礼佛,也未与她多有来往,后来皇上见本主侍奉多年,升了本主做承乾宫主位,不出几日,她便以恭贺之名来霓虹堂,说是本主要毁她容貌,殊不知,她是自个儿取了簪子划了自己,本主大意着了她的道,从未想过她是如此歹毒的人,不但被皇上降了位,还被禁足了三月”

叹了口气“那时本主被禁足宫内,有口难言,都以为本主蛇蝎心肠,现下,妹妹又亲眼见过她的手段了,但愿妹妹这额头,别留下疤痕才好”

闻言不禁瞠目结舌,区区一个小小常在,竟有这么多害人的心思,日后一定要多加防范才是,眸中含了同病相怜,又有几分不忿:“原来贵人姐姐也被她害过,贵人姐姐被禁足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语气骤然变得生冷:“嫔妾卑微,但是此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贵人姐姐请放心,嫔妾一定从长计议,把您的那一份和嫔妾自己的都讨回来。”

又亲自打包了桂花糕,枣泥山药糕儿,油纸包的整整齐齐的,让贵人带回去好好品尝。

“时候不早了,嫔妾还要抄写宫规,贵人姐姐我改日去到您宫里好好谢谢您的一番心意,再次先恭送您了。”

闻言拍拍她的手“好妹妹,如今她被挪去延禧宫,皇上彻底厌了她,妹妹如今最紧要的是如何得皇上青睐,要想不被人欺负,妹妹可不能一直做最末位的官女子,本主知道妹妹聪慧,定是明白本主的意思”

顿了顿,又添了话“这仇咱们慢慢与她算,只是这深宫难行,人心不古,咱们相互扶持,才能走的更远”看她亲自包好的糕点,更觉她性子洒脱来,笑着接过,起身告辞“打扰安妹妹良久,你好生歇着,就算抄写宫规也别太辛苦,改日本主再来看你”言罢,带着春兰,离了翠竹轩。

【虽然自己深居延禧宫,定贵人被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连定贵人这样的后宫红人都能被算计,更何况如今虎落平阳的自己,如今仇家都嫉恨自己,难免会谋害本常在,必得做一些防范,好在跟我几个宫女太监都忠心耿耿,不会被其他人收买。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立即对身边的宫女太监吩咐道】从今以后,宫女太监每日都要互相查房,不得被收买、贿赂,若是有异样立即向我禀报,不得与其他人多打交道,尤其是曾经和我发生龃龉的人,不得佩戴首饰与丹蔻。至于吃食每顿要银针检验,全部由兰心负责,衣物用具全部由竹心负责,查房记录全部由三宝负责,其他人负责里外洒扫和站岗,每日两班值守,不得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梨花带雨送走了珠儿,在屋内跟翠果说话。“你坐吧。平日里珠儿与我情同姐妹。这些日子都是她陪伴我的。”指了旁的座位。“既然你已经到琅琊轩了,也没有我贴身的宫婢来跟你说,我就亲自跟你说了。”

喝了口茶水,润润喉。装也大概要装一下吧。语气温和“第一个,我不喜欢念翠字,我的一位姨名翠,已过世,不想提及伤心事。你就改名圆圆。和和满满之意。希望你喜欢。以后就这么称呼了”

“第二个呢,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我在内室的时候不用进内室伺候我。等到我觉着你什么时候可以进去了,我再告诉你。”

顿“第三我很好说话的,不要跟我撒娇。你撒娇我就会心软。”笑眯眯的在桌前跟她说这些话“以后不知道你要一个人陪着我多久,辛苦你了。希望你能比珠儿更好的一直陪着我。”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小镜子,是经商的父亲从异国带回来的,给她“送给你。除了这些我好像也没什么要求,我素来也不爱管闲事。你懂的就好了”让她先出去了

[入宫已经小半月了,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而一病不起,呆在屋内闷了半月,如今这病终于算是好了,便叫来彩英,让她拣了个好看的风筝,来到御花园内放风筝,正高兴的放着风筝,却听到彩英大叫道]小主,绳子断了!

[闻言,心中一紧,看到那风筝竟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给吹跑了,跟在风筝的后面拼命的追着,竟不知不觉间闯入了一座阴气森森的宫殿,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道]这里是哪里?

【送来好些被褥垫的厚实也不觉得冷,多的便是也给了翠屏让其也垫厚些,现下只有我和她相依为命,左右的事儿都得靠自己,素手于发间捣鼓绾出了简单宫髻,插上银簪子,以防万一有不轨之人,翠屏早早的便不知人影也不晓得去干些什么了,轻移莲步去了院中,好巧不巧瞧见落地风筝,正要捡起便听了一人声,带了一嘴】自然是冷宫了

【素手捡起,来到人前递给她,面生的很,不曾见过呢】

[冷宫?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讳,脸上有些疑惑,身边的彩英提醒道]小主,这位是玉答应,就是前几日刚刚被打入冷宫的那位。

[虽在病中,但也知道一些最近宫中发生的大事,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她两眼]原来你就是玉答应,当真是久仰大名。

[见她手中拿着自己丢失的风筝,惊喜道]呀,原来这风筝在你手中,可算是被我找到了。

素眸瞧着面前人儿和她宫女的小动作,这好巧不巧的话落到自己耳朵里,想来是啦,自己的事儿怕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了,然又瞧人目光带着好奇打量着自己,倒是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像被围观,可着面上依旧笑意听着这久仰大名轻笑了一声】久仰大名?可不敢

【又听了人惊喜话语,轻笑】以后放风筝可离这儿远些,毕竟这儿不是个好地方

【转手便给了她身旁宫女,转言又与她言】可要进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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