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追你追到京城来了?”
“不是。跟糜俊喆生意往来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杨良奥便是霹雳。况且,他只道霹雳姓邱,那里联想得到其中的关系。”
“好你个来福,之前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还是给你摆一道,说什么自己叫邱英悟,都是信口雌黄。”
“那倒没有骗你,我娘亲便姓邱,英悟是她帮我取的字,没有在外头用过而已。”
“哦?暂且再相信你一次。还有那个美男糜俊喆,他不是很爱你吗,真的一次也没有怀疑过你就是他爱慕的人?”苏寒月斜杨良奥一眼。
“不知道。他不太喜欢身为杨良奥的我。唉!别说他了,行不?。”
“连声称爱你爱得要死的人都认不出易容前后的你,那我跟你认识得也不久啊,怎么能认的出来呢?”苏寒月踱到岸边柳树下,没看到身后的杨良奥淡淡的笑容,“诡异……”她皱着眉头想不到答案,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往水里栽去。
我不会游泳……这是苏寒月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还好吗?”
“是你!”苏寒月不可置信瞪大双眼盯着眼前的少女——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眉眼,分明就是苏寒月,一个不思量,也自难忘的人,她,终于出现了。苏寒月激动得一阵眩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好吗?”苏寒月不安地看着苏寒月,神色有些黯然。
“嗯。”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两人再见面的情形,万没有想到在自己死心并接受留在南虞朝的现实后,竟这样毫无预警地相见了。没有曾经以为的疑问、埋怨、责怪,此刻千言万语皆化为一片静默。
“真的非常抱歉,”苏寒月叹气道,“请原谅我如此自私,执意带小姐到此陌生之地,可是,真的别无他法了。”
“唉!还能怪你什么呢,说句老实话,我在南虞朝还是生活得挺好的,有疼爱自己的师傅、师姐师妹、父母,还有真挚的朋友,以及富足的生活,每天当一条无忧无虑的米虫,都快要乐不思蜀了。”
苏寒月歉疚一笑,感激道:“多谢了,小姐,我在此把双亲托付予你,只希望,小姐能够顺利渡过难关。”她塞过来一把长命锁,正苏寒月是平日里不离身的那个。
苏寒月习惯性地戴好锁,只是苏寒月的话使她丈二摸不着脑袋,这又托付的又难关的,究竟打什么哑谜。她问:“我相信你带我来是有你的用意的。只不过,为什么要我以你的面目出现,为什么要我在过你的生活?你的原因是什么,总得说一生吧。
自从来到南虞朝之后,我渐渐发现自己过着谜一样的生活,每一个人都对我隐瞒些什么,包括刚刚的你,难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开成公布谈一谈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的前因后果告诉小姐的。”
“哦,美女,那你要我等十年还是二十年啊。”开玩笑,这么敷衍的一句话就像打发她苏寒月?没门!
“不会很久……”苏寒月的身影开始变淡。
“啊?你不会想现在就走吧,事情还没解决呢!”苏寒月着急之下,突然想到一件更恐怖的事情,不由尖叫,“等等,我该不会掉进水里淹死,才在这混混沌沌的地方跟你见面的吧。这么年轻就翘掉?不要!”
苏寒月摇摇头,却答非所问:“小姐,一切托付给你了,前路也许很艰难,但是,我相信你。”随着逐渐缥缈的声音,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哎!不是吧,我的大小姐,好不容易见一次,你这么快就闪人?”苏寒月急了,开玩笑!还有一大堆疑问没弄清楚呢,她救这样抛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然后跑路,不是忽悠人吗,鬼才知道下回再见又是什么时候了。
绝对不能让她留下更多疑问然后消失,苏寒月冲上前想抓住苏寒月,孰料扑了个空,还重心不稳摔个大跟斗——。
“啊!”苏寒月猛然睁开眼睛,一缕新茶的清香沁入心脾,间中似乎还隐隐夹着一丝甜香。她敲敲脑袋瓜子,发现刚才不过是南柯一梦。只是,这给人的感觉太真实了。她翻身起来,觉得颈脖间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俯首一摸,原来是那把每个人都千叮万嘱一定要每天戴着的长命锁。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太兴奋,好像忘记带这把锁出门了,不对,如果她忘记,秀美则一定不会忘记,今天应该是戴了出来的,怎么可能真是苏寒月在梦中给她的呢,哈哈,真荒谬!苏寒月自嘲笑笑。
可是,好像真的没有戴出来啊,连穿越时空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思前想后,苏寒月头昏脑胀起来。咳!别想了,这么复杂的事以后再说,长命锁是苏寒月在梦中相会时给她戴上的,还是今天一大早就戴在身上的,现在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应该庆幸没去水晶宫做客,身上的衣裳也齐齐整整的。
苏寒月环顾四周,这是一处静室,一面巨大的六扇轻纱彩绣花鸟屏风将她与外界隔开,透过屏风,隐约可见外室一个坐着的人影。她起身转过屏风,原来外头坐着的是杨良奥,他正端坐在几案前悠闲地品茶,浓浓的茶香,正从他身旁的小炉上翻腾的茶水中溢出。
“我刚才是不是晕倒了?”苏寒月一屁股坐在杨良奥对面,顺手抓起一个空茶碗,“也请给我来一碗,谢谢。”
杨良奥瞄了她一眼,慢寒月道:“水还没煮好。你箕踞了。”
苏寒月显然不以为然:“这样坐舒服。我们那么熟,讲那么多礼数就太生分啦。口渴得很,就倒一点水过来吧。”
杨良奥拿火筋拨拨小炉里的炭,道:“就好了,再等等。”
苏寒月看他这样,不由嘀咕:“真是的,喝口茶还那么多动作,麻烦,水开了不就可以喝啦,又不会拉肚子。”
杨良奥倒了些沸水进一个高脚带盖的茶具里,用匙子调了一下后,再一边注沸水一边用匙子在茶具中环回搅拂,直至产生丰富的白色泡沫。最后,他取过苏寒月的茶碗,把茶汤倒出来。很有文化的喝法,但是苏寒月显然不太习惯,稍稍啜两口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