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骑马并不是能在马上坐稳就好,而是看一个人坐骑在马上姿势是不是好看,能不能放开。
骑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天朝的烧钱运动,在寸土寸金的天朝,除了牧民就只有富豪们玩得起,这与高尔夫有异曲同工之妙。
乔琛对乔景安的生活了解得并不多,当他看到乔景安稳稳骑在马上的背影,隐隐有些失神,作为哥哥,他竟然连自己弟弟是否会骑马都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乔景安失忆,也许这辈子他们兄弟两人也只能争吵然后互相远离。
关琪看向骑在马背上的少年,乔景安的骑术比她想象中好,甚至有种让人有种惊艳之感,那种洒脱与肆意不是装字母的人能做出来的,潇洒的身姿,温和的笑意,她不禁有种穿破千年时光的恍惚感。若是千年前,这个少年应该是个一身红衣,纵马观花的世家子弟,高贵却有着其独有的风采,品性如玉,却又高贵不容别人轻视。
似乎是骑马骑出兴味,少年一扬马鞭,骏马奔腾,踢踏的马蹄声,还有少年的背影,在马场中就像是最耀眼的存在…
“其实那小子是这里驯马师伪装的吧,”当卓溪看到乔景安放开抓住缰绳的手,人却仍旧轻松的骑在马背上时,喃喃道,“才二十岁的小子马术比我还好,这要我脸放在哪?”
关琪收回放在乔景安身上的视线,上下打量一番卓溪,“我一直以为你早把脸给丢了,原来脸还放着呢。”
卫祁看了眼争吵的两人,视线缓缓的落在面露微笑的乔景安身上,一扬马鞭追了上去,扔下神色各异的三人。
乔景安刚刚让马儿慢了下来,就听到后面有人追了上来,回头一看,原是刚才与自己一道选马的人,微微敛了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面对友人,现在的笑却是有些失礼了。
卫祁见到乔景安脸上的笑收了两分,仿若未觉般追上乔景安,“景安的骑术很不错,以前经常骑?”
乔景安是不屑欺骗人的,但是他确实不知这身子主人曾经是否喜欢骑马或者学过马术,他笑了笑,“鲜衣怒马,不是让人羡慕?”
“鲜衣怒马?”卫祁柔和一笑,本来不算顶出彩的面容却有着难言的舒适感,“景安对这个词倒是偏爱有加。”
“烟花三月春风骏马,美人如玉,岂不妙哉,”乔景安想着曾经自己骑马畅游郊外,面上的笑不自觉带上些怀念。
卫祁见乔景安的神色间,似乎有着怀念,又似是遗憾,心头有些疑惑,但是面对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他也不好去探测别人的心思,只是开口道,“鲜衣怒马也好,枯燥无味也罢,这日子也要过一天算一天,景安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了。”
“倒是我奢望了,”乔景安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祁哥与哥哥认识很久了?”多说多错,他也不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说太多容易引人揣测的话。
卫祁也不在意,笑着道,“怎么,对你哥哥的童年感兴趣?”在他印象里,虽然与乔琛是多年好友,但是今天才是第一次见乔景安,真不知道是不巧,还是如外界传闻般,这两兄弟关系不好。
乔景安其实很想说没兴趣的,但是在对方笑眯眯的眼神下,他只能沉默的点点头。
“我和乔琛认识十多年了,是初中的时候认识的,我们两人当时还被学校的女生称呼为校草…”此话一出,卫祁就觉得乔景安视线在身上刷刷的扫了几下,引得他嘴角抽了抽,难道自己的话被这少年怀疑了?
乔景安收回视线,掩饰住心中的疑惑,这人虽然长得不如自己前世家中的护卫强壮,但是怎么看也与草挂不上边,而自己现在的哥哥更是与草没有观点关系,难道说这两人的童年很凄惨?
在这一刻,乔景安完全能够理解乔琛有时候的无礼,突然暴富的人在礼仪上有那么些欠缺倒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乔琛在大多时候都还是很不错的。
在乔景安理解加同情的眼神下,卫祁感到压力很大,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刚才那几句普通的话在这个少年心中肯定出现了一种难以理解的歧义,于是本来自己连绵不绝的回忆在这里如同卡壳般,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远处的乔琛见自家的弟弟与自己的好友四目相对,自家的弟弟居然和刚认识的人那么亲密,若是以后遇到骗子怎么办?眉头一皱,驱马靠近两人,“你们两个在练眼力呢?”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理是有那么点不平衡的,绝对。
卫祁对他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乔景安默默的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从头到尾把他扫视一遍,再慢慢的收回目光,“哥,我理解你了。”然后,骑着马跑开。
乔琛皱着眉看向一头雾水的卫祁,“你向他说了什么?”
卫祁其实比他更茫然,“我对他说什么了?!”
骑在马上的乔景安在心中开始回想自己这些天来的行为,虽然表面上接受了这位兄长,可是在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心中的兄长,仍旧还是那位名满洛阳城的大公子。
想到自己偶尔还会挑剔此人的失礼之处,可是仔细想想,这人对自己确实极好,而且这人吃了那么多苦,瘦弱得如同小草般还这么顽强,拼搏出自己一片天地,这样的人自己应该去钦佩,去理解,而不是以自己世家公子的眼光来衡量他。更何况如今自己是这人的弟弟,不再是曾经那个让洛阳城中男女喜爱的段公子,过去种种为烟云,今日点点方是真,想到这,他回头看向骑在马上望向自己的男人,其实这个男人也很优秀。
两人相隔不远,所以乔琛能清晰的看到少年眼中灼灼的笑意,还有往日没有的温和感,似乎有种划破云雾之感,让他心头微微一颤,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心头一慌。就在这时,身下的黑色骏马似乎受了刺激般,变得狂躁不安,晃着身子似乎是想把乔琛从马背上摔下来。
四周的驯马师一见这情况,心中立刻明白,是马出问题了,有几个人急忙冲了下去,剩下的两人急忙掏出麻醉枪,准备对这马进行麻醉,但是由于马的品种珍贵,加之马背上面还有人,而这位还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出现什么问题都是麻烦,他们也不敢随意扫射,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
这种事情在马场里很少出现,因为提供给客人的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怎么会莫名出现这种情况。
在马上的乔琛没有去听四周的尖叫声,他冷静的判断着现在的局势,拉紧缰绳,极力控制身体的平衡感。
这些年骑马的经验告诉自己,怎么也不能掉下马背,掉下去就是被马踏上或是摔伤的危险,现在只能希望马能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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