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灿星就没有再多在自己的任务上有什么拓展的话题,只是被盗贼无穷多的问题打扰着。
当然他说的勇者花边新闻貌似也很受其他人欢迎就是了······
晚上是轮流守夜的,由于我对灿星还是不太信任,所以分配守夜的时候是由我和他一组的,而其他各自两两一组。
前夜半夜都是其他人轮守,等到我和灿星值夜的时候已经是后夜,而这个时候的大地连一丝火光都看不见了,森林也变得静悄悄地,仿佛整片大地都只存在这一处小小地篝火。
勇者,应该很累吧。
长夜漫漫,不仅是因为无聊,同样抱着了解教廷最近动向的心情,我一边往篝火里面添着木柴,一边向灿星问道。
他略微愣了一下,然后摩挲着下巴表情奇怪地说道:嗯——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聊天的时候用这种话题开头的。
是吗?我略感意外,从不同的地方再到不同的地方,面对不同的人还要不停地去解决魔物还有祸害,对作为冒险者的我们来说这些事情任何一件都是需要长时间考量才能做下的决定,并且在之前至少要有熟识的团队才行。
灿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道:这个角度······的确,勇者如果抛开这个名号的话,干的事情的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同冒险者差不多。
紧接着,他有些自嘲地说道:在人类的历史里面,勇者本应当是足够拯救整个族群的人,不过如今也不过是教廷授予地称号罢了。
在传说之中,正是有了诸多勇者的不断涌出,这个世界的人类才得以从黑暗时代中走出,在这片大陆得到自己的生息之地。
但是现在的勇者——像是教廷的特殊公务员。
勇者的正统性需要教廷的确认,教廷的权威性也可以通过勇者来表现出来,最终形成了现在这种勇者如同民间偶像一样的现状。
勇者这种东西,看似光鲜亮丽,实际上为了维持这个名号花费的东西可不少。灿星笑了笑说道,教廷除了提供正统性的证明外,会给勇者一定资源上的支持,可是并非所有勇者都真的具备那么好的天赋,能够真正的成为勇者,所以不少人也会选择依附于大贵族,从而获取更多的资源。
这种话是可以说的吗······我叹了口气。
灿星的话稍稍让我回忆起来了野勇者贫穷的过去,然后想要不自觉泪目······
可恶啊,穿越到异世界的我为什么没有金手指而且还这么穷!
没什么不能说的,实际上这件事情在贵族圈子里面已经是半公开的事实了,而教廷对这种事情似乎也没有管理的想法。灿星轻笑着摆手说道,在我看来,只要不是对教廷的脸面有影响的事情,他们多半也不会插手的,更何况这和教廷中立的态度也相当——勇者尽管做勇者的事情,只要达到目的,表现出来用的手段正当就行了,而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
灿星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对这种事情的嘲讽。
于是,我尝试着问道: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些勇者的做法?
他点了点头,略微有些出神地看向夜空。
我不喜欢——但是我更认为是因为我的出身让我能够跳出这个怪圈去看待这些东西。
灿星回过神来,笑着转过头看着我说道:你也许不太清楚,我能够这么说的立场,这很大陈谷上是由我本身就是贵族所决定的。和大部分勇者不同的是,我本来就是公爵家族的次子,虽然没有兄长那样高的地位,可是受到的资源已经高了太多,因此当发现我和圣光棱晶有反应的时候,我的父亲相当高兴。
勇者这个名词所
代表的东西······即便是在贵族里面也是很有用的,不光是圈养起来的勇者,如果主人也是勇者的话,那么在立场上就会有天然的道德的高地了。
他嗤笑了一声说道:说白了,勇者所行所为,故有其道理,所以一切的举动都天然地拥有道义上的正当性,而作为贵族要维持领地的安定,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有勇者的存在,这种没什么用的名号在安抚领民的时候可是有大用的,只要付出比正常略少一点的支出就能够获得超规格的稳定,而要是贵族本身就是勇者的话,那么周围的人甚至也都会想要来到这个地方——这就是勇者的庇护。
老实说,我惊呆了。
在我作为野勇者的日子里,我从没想过这种事情。
或者说也许是我的虚荣心作祟,异世界的灵魂自然而然地拒绝了这样的行为,从而和这个世界的勇者有了脱节······
但是,我同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出现在这个地方似乎——
啊,我很反感这种事情所以找个由头离开了公爵领,不过你也可以认为这是贵族式的任性。灿星淡淡地说道。
我并不是真正地高风亮节,只是有时候想不开。或许正因为我的贵族身份,所以我可以有一些殊途同归的选择,能够让我偶尔从迷惘中挣脱出来。
他干脆躺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到:不过,我现在有些担心了。
魔族吗?
还是战争。
风逐渐起了,我的耳朵边听见了如同气泡破碎一般地闷声。
我的警报被什么东西触发了。
我如实叙述道。
灿星刚躺下的身子不得已又直立了起来。
来的真不是时候,明明聊得刚刚兴起。
我回想起他说的话,笑着说道:这个就是冒险者啦。
术式已经被预备打开,灿星有些惊讶地看向我身上的亮起的符文,似乎才刚刚意识到我这个魔法师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这种技艺······可不多见。
我慢慢走向警报被触发的方向,轻轻说道:这可是我的独门绝学——穷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