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雪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恨沈文舟与韩嫣合谋,恨他趁危搔扰自己。但同时,他也多次帮助过自己。
沈文舟又默默地说,“我小时候父母离异,跟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开着一家中医店,那时候常会有人来医闹,我没有任何依靠,只能凭一腔勇气对付他们,受伤流血是常有的事。但惭惭的,那些人发现我不是好惹的,店内也惭惭平静了。”
他望着苏暮雪,“我也跟你一样,没有任何的背景势力,一切困难都要靠自己克服。不像霍言晞,他有强大的家族,有雄厚的资本,他用金钱来束缚你,将你禁锢在身边,而我只能凭自己的真心,来感动你。”
他这番话,又击中了苏暮雪心底的柔软,在这一点上,她与沈文舟始终是相惜的。
一百万对于霍言晞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己,却可以买断她的自由与人格,化身为他的奴隶。
并且,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对她的伤害,他只要想让她臣服,得到想要的猎物,怀着高高在上王者一般的心。
沈文舟看到她脸上的哀伤,又柔声道,“暮雪,我想为你还了这一百万,你彻底的摆脱霍言晞,我也离开霍氏集团,我们一起携手创业,一定会比现在过都有尊严,也一定能有更好的未来。”
苏暮雪拒绝了,“这是我自己的债务,我要遵守约定,要做完这一个月。至于以后,我就帮父母经营着这家餐厅,日子过得去就行了。”
虽然她没有答应,但沈文舟却看出她跟霍言晞内心的距离,他要一点点将这个距离拉开,让她向自己靠近。
第二天上班,电梯忽然坏了,员工们都很沮丧,只得一层层爬上楼去。
林雨樱却很高兴,将苏暮雪叫过来,指着一叠纸箱,“你将这些废旧的文件,都搬到地下的档案室去。”
苏暮雪望着堆积如山的纸箱,想着这二十多层的高楼,“你这是故意整我呢,平时不让搬,偏偏电梯坏了就让我搬?”
林雨樱厉声说,“这是霍总早就吩咐过的,记住你的身份,现在只是一个清洁工,你只有顺从,没有违抗的余地!”
苏暮雪只得搬起了纸箱,上上下下几趟过后,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大冬天都满头大汗。
最后支撑不住了,坐在楼梯上喘着气,忽然沈文舟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汗吧。”
又倒来一杯温水,放到她手中,有点心疼地说,“明知道她是整你,何必要听呢?”
苏暮雪苦涩地说,“如果她叫出霍言晞,我会更难堪,她整我还不是有人撑腰。”
沈文舟望着她苍白的脸,感觉她虚弱了很多。以前做健身教练的时候,她总是活力四射,一天到晚带队跳操,一天的运动量也不会比爬楼梯少,可精神比现在好些。
苏暮雪对他笑道,“你不要担心,只要熬过这一个月就好了,快回去工作吧。”
这时修电梯的师傅终于来了,沈文舟冲他怒吼,“这么晚才来,你不想干了吗?我命你在半个小时内,一定要将电梯恢复!”
沈文舟在公司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员工从没见过他暴怒的样子,有点害怕,“沈副总放心,我一定要会抓紧时间修好!”
苏暮雪望着沈文舟,想起霍言晞对自己的残忍暴戾,就越发觉得他体贴温存。
下班的时候,苏暮雪拿着药盒走进他的办公室,指着他的手,“过了一天,该换药了。”
沈文舟感到很暖心,就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给自己换药。
她离得很近,能闻到她温热的呼吸,明亮的灯光映照着肌肤,像细瓷一样晶莹细腻,鼻子小巧高挺,眼睑垂下,睫毛像羽扇一样又长又密。
他看得有点痴迷了,完全忘了手上的疼痛,能得到她照顾,就算流再多的血也值得。
苏暮雪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准备收拾一下回家,忽然霍言晞走过来,一把拖住了她。
“我说过,你现在二十四小时都属于我,今晚留下来,陪我加班!”
这一天来,他都看到她与沈文舟眉来眼去的,担心他们又勾搭上了。
虽然他很厌恶沈文舟,无奈他仗着资历,很得老爷子喜欢,怎么都赶不走他。
苏暮雪说,“所有的卫生都做完了,我还加什么班?”
“将公司所有的地方,再重擦一遍,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提前离开!”霍言晞丢下这句话,就进办公室了。
惭惭的,公司的人都走光了,林雨樱也被打发回去了,整个楼层空荡荡的,除了她与霍言晞,只有楼下的保安了。
深夜十一点了,霍言晞还没有下班的迹像,苏暮雪也只得机械地打扫着。
她穿过长廊时,感觉地上的影子都是那么孤单,灯光也好像比平时昏暗了许多。
走到卫生间门口,忽然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吓得她瑟瑟发抖,转过身,发现窗帘在微微晃动着,更让她惊魂未定。
她想起了鬼片中,各种有关午夜办公室的镜头,顿时汗毛倒竖,冲进了霍言晞的办公室。
“你怎么进来了?”霍言晞从文件夹中抬起头来。
苏暮雪努力平复心情,“外面都打扫好了,来擦擦打扫办公室。”
霍言晞起身往楼下望去,我就不信你姓沈的还在等着,果然没有发现他的车子。于是就赫免了她,“回去吧,我今晚要加通宵,你不用等了。”
“这,这怎么行?你是上司都没走,我怎么能走?”苏暮雪使劲地拖着地板,“我就陪你到天亮吧。”
现在她根本不敢出门,更不要说独自穿过长廊,乘坐几十层的电梯下去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胆子一下子变小了。
霍言晞探究地望着她,见她来来回回地拖着一个地方,好像失了魂一样。再望着外面安静的走廊,终于明白原因了。
内心冷笑,你以为躲在我身边,就很安全了吗?
他合上文件夹,深意味长地笑道,“长夜漫漫,孤男寡女寂寞无聊,我们来点节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