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包房里,陈斌四下打量着说:“江会长这里的茶具挺好看的,等回头我家乡下房子修好的时候得来你这买几件。”
江严哎哟了一声一副不满的口吻说:“陈老弟说的话就见外了,你要入宅之喜的话你那边需要用到的茶具茶盘和桌椅我来安排,当作是我的贺礼。”
“哈哈,那怎么好意思呢。”
陈斌心想四栋别墅,加上依山而建的那两层准备给亲戚留宿的十多间客房,还有家族性大餐厅和正在水库边建的休闲区域,貌似得不少钱。
江严一副感激的口吻说:“这一波原材料涨价的行情搞得过半的厂关了门,没关门的也是撑得半死,有老弟你照顾着我还赚了一点,大恩不言谢啊。”
“行,那就却之不恭了,入宅的时候肯定会给江会长发请贴。”
“好说好说,哈哈!”
闲聊了几句,陈斌问道:“徐德的厂生意怎么样?”
“半死不活啊,他帐面上有百万资金不假,不过要盘活起来也不容易。”
江会长幸灾乐祸的笑着:“你是不知道,上次的事他可是犯了众怒,我们这些硬撑的人全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他的客户被抢走了一半。”
“这么有效率?”
“都是干了多少年老本行的,国内各个批发市场的大客户有哪些大家心里都清楚,平时嘛抢的时候也怕面子上过不去,现在谁还有这顾及了。”
江严摸着下巴道:“要不是行情不好,客户估计会被抢光,要不是我和他做的种类不一样我他娘的第一个落井下石。”
陈斌问道:“不是已经不涨了嘛,怎么行情不好了?”
“哎,这行当难啊,倒了一半其实市面上也取货,那些客户也紧张,问题我们这些活下来的都不敢贸然的接单开工。”
“为什么,有生意都不做了?”
“还不是都怕了,之前那行情你和客户说涨价,今天客户好不容易答应了,明天你做好开工的准备,后天一开工价格一涨就傻眼了,好不容易涨上来的价格又没赚头了,再稍微一涨做完一批甚至又得赔钱。”
江严叹息道:“现在敢开工的都是狠人啊,我是把一半的生产线都停了,勉强维持着工人和客户,这会行情那么不明朗抢客户大家都没积极性了。”
“去抢徐德的客户,那纯是报复心,而且还都怕客户抢过来干得亏本了,买卖做到这地步和谁说理去啊。”
江严大吐着苦水,越发的憋屈。
徐德客户只被抢了一半那都算好的,换以前有这落井下石的机会,谁都不会手软,问题是现在行情不明朗厂家都不太敢开工,批发市场上成品供应又紧张,简直是个恶性循环。
陈斌听着特是无语:“那按你的说法,这会客户被抢走对徐德来说反而是好事咯。”
“那可不,一下负担就轻了没人催货,我了解了一下他厂子开工的流水线不足一半,这会也是在观望着行情就怕料价再次涨起来。”
关于这波行情陈斌记得很清楚,横平着没多少起伏不跌不涨一直持续到年底,主要是热钱进入过多不可能那么快跌。
热情年底慢慢的退场套现,各类原材料才开始长达一年的阴跌,一路的跌下去倒是不少在这价位上敢开工的厂子反而赚了钱。
定价5块钱没赚头只为了养客户,结果原材料一路阴跌,利润一步步的增大,最夸张的程度甚至5块钱能有一半的毛利润。
这也是一个风口,这会进军这个行业的话,未来几年都能赚得不少,细水长流的话稍有点规模一年赚几百万不成问题。
问题陈斌不想塌实的干实业,二世为人可不想当苦哈哈,肯定是倒腾那些来钱快的行业。
江严叹道:“现在就是在观望,同时大家也在拼家底看谁先耗不住,别说我们这些做日用品的,那些做玩具和文具的更惨,这会连新品都不敢推出,一片惨淡啊。”
“富贵险中求,江老板就那么没信心?”
陈斌犹豫不决啊,几百万也不是小数目,这确实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问题是时代小区那边挪不出资金来,而且叫陈斌塌塌实实的去做企业也不现实,一是没时间二自己纯一个门外汉,有几斤几两陈斌起码有自知之明。
什么模具,电路,流水线安排之类的闭着眼摸黑啥都不懂,没法搞啊。
“以前涨不是没涨过,不过没这么离谱。”江严抿了口茶,说道:“陈老弟,听说你仓库丢那都不要了也不干这行当了,还是挺关心的嘛。”
陈斌摸着下巴,笑呵呵的说:“行情不好我也怕啊,赚一笔抽身比较好。”
“那是,这一波你老弟可是盆满钵满啊。”江严感慨道:“我们这岁数大了胆子小了,明知马无夜草不肥也不敢轻举妄动,还是老弟你做起生意有气魄。”
陈斌笑呵呵的说:“老哥,其实我也想做这买卖,不过现在忙着别的资金抽调不开,再一个我是个外行也不懂怎么管理,所以很头疼。”
“老弟也想做日用品厂?”
江严是眼前一亮:“有魄力啊,这会有定单我们都不敢开工,老弟对自己的眼光那么有自信吗?”
“自信嘛多少有点,就是手上的资金不足,没空管理啊,我这外行就只适合当个甩手掌柜。”
陈斌微笑着说:“钱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江严琢磨了一下,说:“老弟有这想法的话,咱们倒是可以细谈一下。”
“好的,回头找个时间我们详谈。”
陈斌倒不急于这一时,因为得想一个不动用自己现金流的办法,主要是江严这人聪明其实也有野心,是个比较不错的合作对象。
江严心里也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他在广市也算一号人物了,肯定也看出这是一个机会,不甘心和其他人一样观望着。
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才能赚的最多,这个道理他肯定明白。
刚回到车上,梁松就有了新消息:“徐家的情况比咱们想的乱啊,只开工了不到三成的产能,这几天徐德去的次数也少了每次都沉着脸。”
梁松认识园区的保安头子,可以暗地里打听,人家那工厂也不是严防死守的地方,想打听些八卦小道消息并不难。
“不至于颓废成这样吧。”
陈斌都有点惊讶了,在园区的时候谁不夸徐德是楷模啊,一年365天哪怕天上掉刀子他都会去厂里工作。
据说徐德亲爹死的那天他都没缺席,陈斌印象是不管自己去得再早,一到就可以看见1号楼门口徐德的那台奔驰已经停好了。
他是真把这事当一辈子的事业,兢兢业业无可挑剔,老一辈的企业家白手起家才有这种精神。
梁松笑呵呵的说:“千真万确,徐德从没这样过,所以他厂子里人心惶惶,员工们都在背后议论,所以消息倒是很好打听。”
“具体原因不清楚,但应该是徐德和他老婆在闹离婚,听说他老婆还跑到厂里去闹了几回,办公室门是关了不过能听得出里边吵得厉害还有动手的声音。”
陈斌一琢磨,恐怕徐德被气住院的那一回就是导火线吧。
虽说不是太清楚,但隐约听过徐德的老婆好吃懒做,整天无所事事不是打牌和是打麻将,徐克明从小就是保姆在带,这亲妈都没怎么过问。
上梁不正下梁歪导致徐克明也那样了,估计徐德是心里不满但还能忍,只是这一次就忍不住了一次性爆发。
陈斌摸了摸下巴,说:“这种事开弓没有回头箭,主要是家产怎么分的问题,鸡毛鸭血的得闹腾上一阵子了。”
照这样一看这事是徐克明自作主张,应该不是徐德那老狐狸在指使,那就不用太紧张了。
只是陈斌有点纳闷,徐克明那傻x是哪来的底气敢和自己做对,无知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