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微愣了下,上前将门打开。
江乐游形色匆匆的模样出现在门外,身旁还跟着两个仆从。
一看到她,他便急吼吼地开口了:
“秦医仙,你快跟我走。”
“怎么了?”秦霜没有动,询问了一句。
“长话短说,有人要对你不利,他权大势大,就连我们江家也没法子插手,眼下只有赶紧带你们离开江州了。”
江乐游一口气将话说完,
“刚好现在没多少还没有痊愈的病人了,你离开也没什么的。”
仿佛是怕秦霜心系病人不舍得离开。
他急得都恨不得下一秒飞起来了,就见秦霜轻飘飘地开口:
“你是说义王?”
江乐游动作一顿,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吃惊道:
“你怎么知道?”
秦霜冲他笑了一下,
“那就没事了,我已经处理完了。”
江乐游还有些怀疑。
秦霜先发制人问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恍惚之下,江乐游嘴皮子一溜,全给说出来了,
“雅玩斋就是我家的,那个老虎之所以会上拍卖,也是因为我爹知道义王到了江州。
义王一向喜欢豢养猛兽,不是狼就是狗,之前也重金求购过老虎。”
这番话正好与秦霜之前的猜测印证上了。
只是……豢养狼、狗?
为什么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秦霜微微拧起眉。
脑中忽然有一道灵光划过,她顿时惊异地看向背后房间的方向。
钱沛!
钱沛家破人亡的仇家身边就跟着一只大狼狗!
虽说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总归那几个特征能对得上号。
“你知道城东的成云山庄在哪儿吗?”
此处正是秦霜刚刚从黑衣人那儿亲耳听到的义王现在的住处。
江乐游点了点头。
秦霜眼睛立马亮了,看着江乐游道,
“你等我一会儿。”
话落,她立马跑去敲钱沛的门,将人从床上拎起来了。
钱沛还没来得及有起床气,便已经被秦霜拽着跑了。
他迷迷糊糊,发现不止有秦霜,还有吴越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少年模样的人,正是江乐游。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你最好有事!”
他尚因为美梦被打扰而不高兴,还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何等的惊喜。
……
成云山庄。
男人坐于院中那架葡萄藤下,兴致盎然地拿着一根骨头逗狗。
藏獒面相凶残,但在他面前,却始终有些瑟缩害怕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男人有些不耐了,将骨头丢得远远的。
藏獒连忙跟着骨头跑了出去。
“啧。”
男人喉咙中发出一声不满的声音。
有了老虎出现在他眼前过了,他对身边的藏獒暂时失去了兴趣。
“他们怎么还未回来?”
义王等得有些急躁了。
隐隐的,还有些不安。
往常,只要他一发话,蹲守在四周的死士和暗卫便会出来回答他。
但现在,他话音已经落了好几秒了,周边都静悄悄的。
义王脸上的表情瞬间绷紧。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轻声唤了两声正啃着骨头的藏獒。
藏獒立刻回到了他身边。
动物比人的感觉要灵敏多了。
藏獒盯着义王看不清的暗处,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
“谁?!”
义王惊怒交加。
下一秒,一道破空声传来。
一只小巧至极的针剂被打到藏獒身上。
义王被吓得左顾右盼,在看到藏獒无声无息地倒下去的时候,愤怒已经完全被恐惧所替代了。
秦霜带着钱沛从方才藏獒才看向的地方缓步走出。
“你看看,是他吗?”
秦霜挑了挑眉,看向钱沛。
钱沛定定盯着前方,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很像是秦霜之前刚碰到他时的模样——
那个失去理智的“钱疯子”。
无需他开口说什么,秦霜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眼神暗了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义王也飞出了一支携带着毒药的暗器。
“他会失去行动能力,但意识清楚,你可以随意处置他。”
秦霜开口,
“不过,我先问他一点事情。”
钱沛没有理由拒绝。
喉咙中发出一声浑浊的“嗯”声。
恨意澎湃。
但和他已经红了眼的模样相比,义王的神情显得很是可笑的无辜。
他甚至没有认出来钱沛是谁。
又或者说,他从不会去记那些被他所迫害的人的长相。
他只是恐惧、茫然、卑微又怀揣着一丁点儿没被压制住的怨恨地看着秦霜,
“你、你是何人?你可知我是何人?!”
秦霜嗤笑了一声,给纸老虎般的义王喂了一口
真言丹。
她询问了一番朝中的情况。
和之前义王派出的黑衣人所说的一样,皇帝病重,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也是想回京去分一杯羹。
至于这个老虎,倒不是义王蓄谋已久、另存心思才出现的,而是雅玩斋投其所好所致。
问得差不多了,秦霜正欲起身将人让给钱沛。
忽然她想到了些什么,再度给义王嘴里塞了一颗真言丹,
“你豢养野兽,就不怕它们伤害你吗?”
“不会。”
不会,而不是不怕。
秦霜继续问:“为什么?”
在真言丹的作用下,义王不情不愿,嘴里却老实无比地回答:
“我有驭兽的血脉。”
秦霜拧起眉。
驭兽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