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听说你还要成立个什么商会,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又问道。
“哎,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老的眼睛。”朱祁镇一笑,给老太太倒了杯水。
“嘿嘿,皇祖母,孙儿是这么想的,您也知道这些年大明和北边的瓦剌鞑靼兀良哈打打合合,反复无常,光永乐年间就五征漠北,不仅耗费了大量物力人力,还没有彻底解决他们,反而给百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孙儿即位后,虽然解决了瓦剌,重创了兀良哈和鞑靼,可毕竟边患还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若是在征发大军征讨,又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那朝廷负担必然要加重,得不偿失。”
“所以,孙儿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边患。”
朱祁镇顿了顿,看向老太太。
“往下说。”老太太道。
“既然一味的打来打去解决不了问题,那孙儿干脆就给他们来些软刀子的,这商会就是孙儿的软刀子。”
“商会是软刀子?”老太太不解的问道。
“准确的说是用经济手段控制住他们。”朱祁镇自信的笑道。
“经济?何为经济?”老太太对这个孙子嘴里时不时冒出的新鲜词多少有些见怪不怪了,但是这经济一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呃…所谓经济嘛就是…”朱祁镇有些不知该怎么和老太太解释,他挠挠头,笑道:“总之,孙儿就是想用钱,控制他们,毁掉他们。”
老太太一听,顿时怒了:“胡闹呢你,你以为那脱脱不花是见钱眼开的人吗?你还想用钱控制住他们,完全是异想天开,不行,此计不可行。”
朱祁镇一听就知道老太太会错了意,他眼珠子转转,脑中灵光一闪坏笑道:“皇祖母,您听孙儿说完再决定也不迟啊。”
“哼,你少忽悠我老太婆,我还不知道你,一瓶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货。”老太太揶揄一句道。
朱祁镇也不恼,嘿嘿一笑道:“皇祖母,您听过楚国购鹿吗?”
“楚国购鹿?”老太太眉头微蹙,“你仔细说说。”
朱祁镇道:“两千六百年前,齐楚争霸,可是楚国的实力不在齐国之下,齐桓公为此非常苦恼,愁的是茶不思饭不想,后来齐国丞相管仲就向齐桓公进献了一条妙计,那就是向楚国高价购买他们的特产:活鹿。”
“楚国老百姓一看卖一只鹿比他们种三年地还要赚钱,于是很多老百姓干脆连地都不种了,都跑去抓鹿了,就连楚国的那些贵族也在国内收购活鹿,导致活鹿的的价格飞涨,楚国老百姓彻底疯了,不管男女老幼齐上阵,全去抓鹿了。”
“这个时候呢,管仲又暗地里向楚国派出大批商人大肆收购他们的存粮,然后又封锁了齐楚边境,结果导致楚国粮价飞涨,老百姓们因为都去抓鹿了地都荒了,再加上存粮没了,官府又赈灾不利,结果导致几乎一半的老百姓跑去齐国逃荒了,管仲此番操作后,齐国人口大增,而楚国大伤元气。”
“到最后,元气大伤的楚国不得不向齐国屈服,齐国不费一兵一卒,只靠一个钱字就打败了不可一世的楚国,您说这钱有没有大用?”
一个经典的古代经济战故事讲完,老太太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看向朱祁镇道:“有把握?”
朱祁镇傲娇的笑道:“您还不放心您的孙子啊,孙儿我什么时候打过败仗?玩钱,咱们汉人是他们的祖宗!”
“那你这商会打算让谁来做?”老太太问道。
“恩…说出来您可别骂我。”朱祁镇往旁边挪了挪屁股,确定好老太太的手够不着自己后,这才又开口道:“大姑奶奶的两个孙子,广平侯袁容的儿子袁桢和袁瑄兄弟俩。”
老太太一愣,顿时勃然大怒:“小畜生,你是专坑自家人啊!你别跑,你给我回来!”
“哎老太太,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朱祁镇跑到柱子旁,露出个脑袋,笑道。
“小畜生,你给我过来!”
“我不。”说罢,朱祁镇噌噌噌,跑出了殿外,还不忘对着老太太做了个鬼脸。
老太太追到殿外,看着朱祁镇一溜烟跑远,先是怒不可遏,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这臭小子,比他爹强!”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走进寝殿准备换衣服,却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陌生却如银铃般的声音。
“陛下,”朱祁镇睁开眼,顿时愣住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雨儿呢?”朱祁镇一脸惊讶道。
一身宫装的夏子心此时正低着头,手捧着皇帝的衣服,脸颊绯红的站在那里。
“我…是苏麽麽让我来这里伺候您的。”夏子心轻声说着,不敢抬头看皇帝。
“哦…”朱祁镇心中一阵痒痒,“皇祖母还真是善解人意。”
“抬起头来。”朱祁镇笑道。
此时夏子心娇羞之色更甚,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她缓缓抬起头,只见眼前的皇帝一身天青色的常服,身姿矫健如松,面如白玉,星眉剑目,鼻梁高挺,嘴角挂着一抹让人舒服的笑意。
朱祁镇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夏子心,一时之间居然失了神。
正当两人互相愣住了的时候,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皇爷,广平侯袁桢和其弟袁瑄已到殿外。”门口,来福有些异样的看了看殿内的二人,又迅速低下头。
“知道了!”好事被人撞破,朱祁镇不免有些恼怒,大声道。
来福身子一抖,赶紧退了下去,走出殿外还不忘给了自己一耳光,暗骂道:“让你不长眼,居然坏了皇爷的好事”。
夏子心给朱祁镇更完衣,朱祁镇也觉得这样盯着人家姑娘有些耍流氓的意思,于是扔下一句“你留下吧”就急匆匆的走了。
喜欢大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