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叶倾琰搂着她,“怎么了,还难受吗?”
林辞羡淡淡一笑,没说话,只是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叶倾琰吃了一惊。
“跳得好激烈……”
林辞羡红了眼,眉眼垂下。
她故意让自己变得忙碌变得充实,就是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自己生病的事实。
年少波澜,让她如同其他妇人一样深居后宫已是极限,是以怀孕以来,林辞羡总是彻夜难眠,即使有叶倾琰时时陪着,安慰着,但林辞羡始终郁郁寡欢。
叶倾琰吻掉她眼角上的泪珠,给她肚子上盖好凉被,“现在天太热了,等回宫后我让人给你拿些冰。若是身子不痛快就不必上朝,你凡事不要委屈了自己,想吃什么吩咐厨房给你做。”
叶倾琰还说了许多畅想未来的话,胳膊一沉,林辞羡已经睡着了。
叶倾琰爱惨了她,吻住她的额头。
灾情得到有效控制,房屋修缮、田地翻新还在进行中,居民慢慢重拾了生活的信心,后续已没有大问题,叶倾琰便带着林辞羡回到了京城。
林辞羡独自坐在品茗轩看书,雨淅淅沥沥下着,带着闷热潮湿的风,吹皱池塘边葳蕤绽放的荷花荷叶,雨滴落在池塘,点点涟漪,圈圈圆圆,景色清新雅逸。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叶倾琰下了朝,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不由得小腹一阵火热,“羡儿——”
“羡儿……”叶倾琰三步并作两步,怀抱着她,“给我好不好,我已经忍了两个月了……”
“……”林辞羡沉默片刻,“这里是品茗轩。”
“不要紧,这里没人,谁都看不见,谁都听不见。”
李隆和南乔默默地退了出去,离得远了些。
微风拂过,荷花一片摇曳,美不胜收。
林辞羡是在自己的寝殿醒来的,揉揉有些酸痛的腰,疲惫地捶捶背。自从怀孕三个月以来,她真是怎么也睡不够,下个床都累得跟参加了一场马拉松似的,精神不济,喝口水都能睡着。
“姐姐,你刚刚睡着没醒,内务府的人来过了,给姐姐赶制了一些新衣服,你看看,好不好看。”
南乔把衣服拿给她比试比试,“真好看,姐姐如今身子有些重,以前的衣服穿不上了,我们试试新衣服吧。”
林辞羡也没穿上身,只是比了比衣服,果然裁剪得体,衬得她更为沉鱼落雁,国色天香。
“先去洗个澡吧,天热我都出了一身汗,湿热得难受。”
“好,我去让人拿热水来。”
浴桶端来,南乔拿着香皂走过来。
“不用你,我自己洗,你出去吧。”
“姐姐,那可不行,你现在不比以前了,要是摔了磕了,那就是南乔的罪过了,我可不想你有事。”
林辞羡看到了香皂,“这是——”
“你以前说这是你做的香皂,还拿给皇上看了,你还记得吗,那天你——”
南乔脸色一变闭紧了嘴,伸手自己试试水温,不敢看她的眼神,“哥,水好了,我来帮你洗洗吧。”
林辞羡拿过香皂,仔细端详,这确实像是自己的手笔。
“你先出去吧,不过就是洗澡,用不着你,我又不是残废了。”林辞羡淡淡地道,“记得让人做饭时做些清淡的,太油腻的我吃不下去。”
“是,姐姐。”
林辞羡捏着香皂,眼神在她出去的刹那骤然变冷。
洗好澡,苍狗开着摩托车呼噜噜地过来了,小家伙长大了不少,林辞羡总感觉它得有十斤了。狸花猫温顺地躺在她怀里,舒服地呼噜呼噜声,收起尖锐的指甲,爪子轻柔地玩着她的头发,咬在嘴里舔舐。
林辞羡给它吃了点没放盐的鸡腿,宠溺地看着小家伙吃。
南乔走了过来,“哥,李公公来了。”
李隆进到永和宫,躬身行礼,“见过贤妃娘娘。娘娘,这是皇上让奴才给您的,让您亲自看看这本奏折。”
李隆递给南乔一本奏折,又递给她一个鼓鼓囊囊的香囊。
林辞羡疑惑不解,接过她手里的奏折展开默读,是苏云哲写的:
“皇上,盐田已竣工完毕,按照贤妃娘娘的计策,盐田第一批盐已完成,盐农收获颇丰,特来带给皇上。”
林辞羡看完淡淡一笑,她已经知道那香囊里装着什么了。
南乔打开香囊,惊呼不已,抓了一把在手心里。手心里的盐晶莹剔透,颗颗分明,洁白如雪,细腻干净。
“姐,你看,好白的盐!南乔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盐。”南乔没忍住尝了尝,“好纯净的味道,一点都不苦不涩。”
李隆笑道,“皇上龙颜大悦,朝臣们对新盐也赞不绝口,这盐没有杂质,品质上佳,盐民对贤妃娘娘感恩不已。”
“以前的盐有毒,吃多了牙齿会黄会坏,还会生结石引发腹痛,请李公公告诉皇上,既然盐田试验的没问题,那就全国推广,沿海一带的城市都建立盐田。”
“皇上正有此意,今日早朝已下旨,命各地州府知县建盐田,这多亏了贤妃娘娘呕心沥血啊。”
林辞羡点颌一笑。
时光飞逝,林辞羡在宫里闲来无事,总是不愿意自己待着,日日跟着朝臣上朝。
这日,林辞羡在金銮殿不显眼的位置站着,左手玩着右手,右手玩着左手,在袖子里摇来摇去翻花手,大脑明显在出差,还微微有些发困。
“皇上,微臣请奏。”
“江爱卿,所为何事?”叶倾琰目光沉沉地盯着左都御史江子衿。
江子衿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微臣弹劾林学士,请求皇上,罢免林学士官职。”
林辞羡:“……”
为什么想安安静静地当个鹌鹑都不行?
叶倾琰一顿,猛地把奏折扔到他的身上,阴沉无比地瞪着他。
江子衿不卑不亢,跪地说道,“皇上,林学士入职已有四个月,上朝时从不发一语,不出一策,微臣以为,大学士一职应是有能者居之,且林学士已有四个月身孕,本不宜操劳,微臣体谅林学士辛苦,还请皇上恩准,罢免林学士职位,在永和宫静心养病。”
叶倾琰怒不可遏地把镇尺扔在他的肩膀,镇尺砸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皇上,”宣王叶倾瑶出声说道,“臣觉得江大人所言甚是。林学士不宜久站,臣奏请皇上,罢免林学士官职!”
“微臣附议。”户部尚书拱手道。
“微臣附议。”太傅接着道。
“臣等附议。”礼部尚书也立马跟上。
叶倾琰气得眼前发黑。
“朕何尝不知道林爱卿怀孕数月以来的辛劳!若真如你们所说,体谅林爱卿孕期不易,不能久站的话!”叶倾琰怒声道,“李隆!”
李隆上前低头,“奴才在。”
“搬来一个凳子,即刻起,林学士以后坐在朕身边,每日上朝,不必跟着百官对朕请安问礼!”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