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霍霆琛坐在椅子上失了神。他想不通程婳为什么会突然流产,也忘记了要去探究其中原因。
“霆琛,程婳是不是身体不好?”
霍四叔坐在他身边,年迈的身体支撑不了他说太多的话。
“程婳身体一直很好,除了胃口不太好……”
他陈述着,突然想起了自己叫服务员准备的那碗营养粥,瞬间起了疑心。
“对了!那碗粥!”
“粥?”
霍四叔刚询问,就看着他起身离开。
“四叔,你帮忙照看她一下,我去把服务员找来!”
“何必亲自去呢?”
霍霆琛满脸着急,他心里清楚,只有他记得那个人的眼睛。
他匆匆忙忙回到酒席,看到大家都吃得不太尽兴,可他才不想考虑这个!
“霍先生,我们真的很抱歉,这是所有的服务员……”
“抱歉有什么用?我夫人都流产了!”
霍霆琛急红了眼,看着眼前一排服务员,恨不得将她们所有人拖出去拷打一顿。
“霍先生,真的不是我,你仔细看看。”
为首的一个女人立马解释,引发其他服务员附和。
“安静!”霍霆琛攥紧了拳头,来到她们面前,仔细观察她们,“都把口罩戴好!”
“是。”
霍霆琛观察了她们所有人,却没有发现一个的眼睛是符合的。而且她们,一个个都一脸懵逼状态。
看来毒害程婳的凶手不在里面啊!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
霍霆琛娴熟拿出手机接听,是楚越打过来的,也只有他帮自己办事,自己才能放心。
“霍总,粥已经化验出来了,是有滑胎药。”
“岂有此理!”
这四个字艰难地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吓到了在场的服务员们。
“霍先生,如果没找到的话,是不是可以让她们回到酒席上了?”
经理一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酒席酒席!这可是出了人命!”
他本来想带这群人走的,重点调查,但霍隽提议直接报警,或许能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程婳的事情要紧,我已经叫大家回去了。”
周亭筠满脸愁容地走过来,看着这热闹场面,心里却心寒了几分。
“厨师呢?”
闹了半天,他们好像连厨师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是这样的,我们的菜,厨师们提前就备好了……”
“把他们叫过来!”
经理一脸为难,但还是将五个厨师请了过来。他们一个比一个强壮,能看出他们是不节制不认真负责的。
“粥是你们谁做的?”
“不是我!”
他们异口同声回答道。
“这……”
经理紧张了,担心真的混进了坏人,而这主要责任还是属于他们的,要是赔偿,简直要了他们老命。
现在这个场面,所有人关心的,是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
“就没有监控吗?”霍隽突然来了一句。
经理颤颤巍巍摇头,他不敢说出实情。
“可我不是看见有摄像头的吗?”
谎言像个气球,一戳即破。
“可……可今天刚刚坏了。”经理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悔一拍脑门,“我跟霍……霍国良先生报备过了,但他说没关系……”
“霍国良?”
霍霆琛听到这名字,警惕地看了身旁的霍隽一眼。
霍隽被他注视着,不免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我爸他虽然做了很多坏事,但应该不是他。”
“什么叫‘应该’?”
霍霆琛这一句反问,把他们神经挑到最高点。毕竟,这事谁也无法保证。
大家沉默着,直到霍霆琛手机来电铃声再次响起。
“程婳醒了,非要见你,你赶紧过来一趟。”
四叔说完,还未等他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我们和你一起去!”
霍霆琛不说话,带着霍隽他们夫妻俩上了车,回到了医院。
是刺鼻的消毒水味,保洁阿姨刚刚拖的地。
他们三人走进病房,看见了面色苍白的程婳。
程婳半眯着眼,她只感觉自己很困,腹部完全丧失了知觉。
“你来了……”
“婳婳,你——”
霍霆琛想到什么,急忙住口。
“程婳,你好些了吗?”
病房里,只有周亭筠和她同为女性,或许能好好安慰她一番。
“嗯嗯。”
程婳点点头,她是想单独和自己老公说说话的,毕竟他们的骨肉没了,怎能让人不心痛?
但在场这么多人,她说这些不太合适,她只能坚强!
“你们……找到凶手了吗?”
她的这个问题怔住了在场所有人,过了几秒,得到了他们的叹息。
“我明白……没事……”
程婳有些失落,毕竟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搞懂是谁害了她。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是酒席的热闹场面,一个男孩直接朝着她撞去……
一切似乎都有预兆,有人要害她!
而究竟是谁要害她,她心中一直没有最佳人选。
要说是霍煜,也找不到他的动机,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了清。那还能是谁呢?
“婳婳,你现在好好休息,找凶手的事我们来处理。”
霍霆琛拉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好……”
程婳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但她一时半会儿又记不起来。
“怎么了?”
霍霆琛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着她怅然若失的表情,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没事,我想起来再跟你说……”
霍四叔见她没事了,让钟元道带他回去。
“我留下来照顾程婳吧,毕竟我们是女的。”
“不行!”霍霆琛斩钉截铁拒绝了她,并不是不信任,而是害怕麻烦她,“霍千雪还等着你的照顾呢,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
霍霆琛眉头一皱,他们也不再说什么,默默退出了病房。
“霆琛,你那么凶干嘛?”
“我哪有?”
男人都喜欢口是心非,还不喜欢承认。
“好了,现在该干嘛了?”
程婳说完咽了一口口水,她嗓子有些疼,有点渴了。
霍霆琛本来想安慰她,但看到她一副根本不需要人安慰的样子,便释然地耸耸肩。
“你想开就好了。”
“我哪有想不开……”
“来,喝点水。”
“就知道你是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