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从皇宫出来的时候车夫还在等候。
“老黄,我们先回去,我爹跟同僚喝酒去了。”李砚一脚跨入进马车当中。
“好嘞,少爷您坐稳了。”
虽然马车坐的不舒服,可总比两条腿走路好的多。
从皇宫走到李家,走路的话差不多得一个小时。
一路要路过好几条热闹的大街,人潮不绝。
各种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李砚始终没忘记刚穿越过来之时被仙道修士暗杀的事情,如果不是有系统存在,他早就嗝屁了。
虽然当时击退了那仙道修士的手段,但是并没有现场抓住那人。
时至今日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又到底为何来暗杀他。
也不敢保证对方什么时候会再次卷土重来。
被人暗中盯上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李砚只能尽量减少抛头露面的机会,不给凶手可乘之机。
李砚坐在马车里,偶尔掀起窗帘往外面瞅一眼。
只见人潮汹涌往来不绝,街道两边小贩吆喝着,烟火气十足。
早上出门上朝的时候街上可没有这么多人。
看着外面与现代都市风格迥异的画风,李砚心里蠢蠢欲动。
可只要他一想到暗中还有个杀手等着取他的项上人头。
他又瞬间冷静下来,强行按耐住了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算了算了。
稳住别浪。
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宁泰帝吧。
宁泰帝要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打死李和裕他都不信!
接下来就看宁泰帝会如何出招了。
“就是很可惜一直没找到补充重启点的方法,如果能使用系统,我也用不着这么被动了。”李砚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只剩下11点重启点,恐怕一次重启都完成不了。
老黄驾驭着马车不紧不慢的走在大街上。
这一段路行人太多,马车的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
老黄喝了一口劣酒,美滋滋的轻轻抽了一下手里的马鞭。
就在这时,路边一个衣衫褴褛,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的老乞婆一个趔趄,身形不稳,整个人往路面上摔倒下来。
而她摔倒的位置正好就距离马车只有几步,一旦被马匹踩踏到,当场就得出人命。
老黄虽然喝着小酒,可是反应还是很快的,几乎下意识的猛地拉住了缰绳。
“聿——”
马车突然停下,马车内的李砚没心理准备,差点摔了一跤。
他下意识的就掀开了门帘。
“老黄怎么了。”
隐约间,李砚看到马匹前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老黄你撞到人啦?”
“没有没有,少爷你听我解释,是这个老乞婆自己摔倒的。”老黄百口莫辩,也是急的满头冒汗。
李砚赶忙跳下车,见到这个老乞婆身上并无任何伤势以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本来还想找个路人问一下情况,不能仅听老黄的一面之词。
李砚毕竟拥有一个现代社会的灵魂,如果真是老黄撞的人,他今天说什么也得负责。
然而路人看到李砚上来问话,一个个逃的比谁都快,唯恐避之不及,很显然不想惹祸上身。
毕竟李砚身上还穿着朝服,一看就是惹不起的,而倒在地上的只是一个老乞婆。
身份地位悬殊,即便现在刑部差人当面,也不可能因为撞死了一个老乞婆而拿李砚怎么样,最多也就是让他赔点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残酷现实。
“老人家你没事吧?”
李砚连忙快步往摔倒在地上的老乞婆走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来。
结果他才稍微往前走了几步,这老乞婆却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一般,口中发出类似惊恐的大喊大叫。
手脚麻利的从地上爬起,一头就撞进了人群里,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李砚傻眼了。
老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义愤填膺道:“少爷,我就说我没撞到她吧,这种老太婆就是敲竹竿想讹一笔钱呢。”
李砚也没想到这穿越了还能碰上碰瓷,这碰瓷文化还真是源远流长啊。
就是不知道这老乞婆最后又害怕的逃跑了。
“难道是因为看到了我这一身官服?”
李砚心中猜测道。
碰瓷这种事情也就能讹诈一下平头老百姓和一些商贾,敢讹到当官的身上,还不是分分钟把你送进大牢里去。
估计这老乞婆是个惯犯了,以前说不定就吃过亏,所以现在见到我反应才会这么大。
李砚也懒得去跟一个老乞婆去计较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老黄我们回去吧。”
“诶,少爷我扶你上车。”
“没事,对了,你这酒就别喝了,酒驾犯法的。”
老黄:“?”
当李砚赶回到李府的时候,大老远就听到娇笑声不断传来。
“三个K带对六。”
“炸弹!”
“王炸!”
李砚听着内堂传来的声音,心情愉悦,脑海里自行脑补了一曲欢乐斗地主的背景音乐。
不错不错。
看来我的扑克牌推广计划已经走上正轨了。
李砚哼着小曲走进了内堂。
一眼就看到围坐在一起斗地主的三姐妹,旁边还有一个小豆丁站在凳子上。
小玥玥年纪太小,三个姐姐都不带她玩,就只能可怜巴巴的给几位姐姐洗牌。
三人每出一张牌她就迫不及待的抓进手里,大眼睛明亮,乐此不疲。
今天三朵姐妹花都身穿对襟齐胸襦裙,发上簪有金翠花钿,三朵金花争奇斗艳。
李渺渺在三姐妹里年纪是最大的,杏眼桃腮,一双大眼睛颇为灵动,性格也是三姐妹里最活泼的。
李婉婉是三姐妹里最可爱的,天生长着一张娃娃脸,性格腼腆,动不动就脸红。
李苏苏样貌清丽,三姐妹里她的样貌或许稍逊一筹,但是却天生自带一股英气,眉宇间英姿飒爽。
虽是同父异母,可是李家众多兄弟姐妹里,她是长得最像李砚那一个。
“大哥回来了!”
看到李砚走进内堂,三姐妹皆是面露欣喜之色,都放下了手里木质的扑克牌。
小玥玥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李砚身边张开小胳膊要抱抱。
李砚有些嫌弃的瞥她一眼。
你这小豆丁有啥抱的?
转过头一脸灿烂笑容的看向三朵姐妹花。
“来,过来让大哥抱一抱。”
三姐妹皆是俏脸一红,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喂,你这后退是认真的吗,太让人伤心了,难道幸福的依偎在大哥宽广的怀抱里不香吗?
李砚心中黯然伤神。
李渺渺轻啐一声:“大哥好不正经,当心我去告诉爹。”
玩不起就别玩!
李砚兴致大减,索然无味。
“你们自己打牌吧,我去吃点东西。”
李砚拔腿就走。
四五点钟就起床去上朝,现在都已经快十点了,他滴水未沾,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肚了。
还好厨房早有准备。
知道他们父子俩今天去上朝了,回来肯定要吃东西。
李砚吩咐一声立即就有下人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桌了。
李和裕估计跟同僚去教坊司喝花酒去了。
那李砚自然也就不客气了,原本两个人的饭菜都被他一扫而空。
修行武道本就消耗更大,哪怕李砚最近都没有刻意去修炼。
以他武道九品巅峰的身躯,哪怕只是正常的呼吸吐纳,一天的能量消耗也比普通人高上许多。
所以修炼武道的基本上个个都是饭桶。
愉快的一天是在打牌当中度过的。
李和裕是傍晚时才回家的,毫无疑问,他又是烂醉如泥被人送回来的,而且身上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隔着老远都闻得到。
以柳云韶为首的众妻妾皆是敢怒不敢言。
老李虽然时常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却从不夜不归宿,哪怕喝得再醉都会让人送他回来。
而且也不像别的男人一样会在外面养情人。
因为老李都是直接娶回家的。
就好比去年才新纳的年纪比李砚还小的侍妾,他就是第一天看上了,第二天就过门了。
现在身孕都已经有五个月了......
当天晚上,李砚睡着以后再一次坐着小船出现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河面上,浓雾弥漫,船头油灯那点微弱的光芒闪烁着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
“唉,我明明都已经把那黑木盒子锁进抽屉里。”
闲的发慌的李砚继续躺在小船的甲板上仰头望天。
一夜无事。
第二天起床,李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躺在自己枕边的黑色木盒子。
他早有所料,一点也不例外。
“果然邪门,待会儿就扔柴房去烧掉。”
又是愉快的一天。
打牌。
当天晚上李砚再次入梦了,继续在河面上泛舟,还是没能逃脱魔掌。
第二天李砚睁开眼,黑木盒子又一次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枕边。
李砚起床后特意去柴房问了怎么回事,但是下人们都不知情,一个个一脸茫然。
他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把黑木盒子丢进了烈火熊熊的灶膛里,亲眼目睹了火舌将盒子吞噬,李砚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打牌。
当天晚上睡觉后还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小船。
李砚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彻底摆脱不了这玩意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砚干脆利落的把黑木盒子丢进了床底下,不想为了这玩意再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