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生思绪一转明白了怎么回事,哑然一笑:
“看来东莞仔在某些事得罪了鬼佬啊,有趣了。”
大宇一怔,明显没蒋天生想得那么深远,问道:
“这会不会连累我们的生意,甚至破坏我们的布局?”
蒋天生沉吟一下,道:
“东莞仔大概是因为杀了王宝,断了鬼佬大水喉才招致报复。
你这边暂时用不着出面,东莞仔是聪明人,他肯定不会放任自己生意被搞的。”
说起来,对于杜笙干正行,带着一众手下赚钱做生意,蒋天生还是很欣赏的。
这与他坚持的传统生意并不冲突,还不危害社団的长远发展,堪称得力人物。
但对方偏偏是靓坤的人,还一直跟他的人过不去,这让蒋天生心情无比复杂。
否则,他还真想将这一匹千里马拉拢过来。
大宇听得有些不解,道:
“得罪了鬼佬,不死也得脱层皮吧,我们真不用干涉?”
前后毕竟投入了几百万,他还真担心生意遭到牵连,不然哪用这么急着来见。
蒋天生微笑不答,反而吩咐道:
“去叫陈耀、阿b过来打麻将,这件事暂时不用管了。”
要是放在十年前,得罪了那些只手遮天的鬼佬,他或许会断尾撤资。
但现在?
政界高层跌宕,加上只剩下几年时间,鬼佬早就无心经营只顾着捞钱。
正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谁还管得了谁啊。
东莞仔要是连这一关都迈不过去,那也不配让他刮目高看。
这天晚上,观塘码头不远处。
观沧海贸易公司旁边,一家挂着‘广丰贸易’的门店正在不断装卸货。
负责管理与采购的经理看着进仓货物,估算最多三两天货单就能全部到位,到时就可以运往国内。
他之前是做物流运输的,而且主跑株三角地区,很清楚一些不起眼的小商品,在国内到底有多紧销。
要不是他没资本、没运力、没场地人手,早就自己做了。
不过这次跟着广丰贸易也不错,他很清楚这家公司底蕴,只要上面卡一下观沧海贸易的海运与资质,广丰有很大机会后来赶上。
到时盘子做大了,他的位置未尝没有往上挪一挪的机会
经理正遐思飞扬时,几辆车子突然从旁打横斜揷进来。
砰砰!
正在装卸的商品顿时被撞得散乱一地,装修好的门店更是被一辆越野车撞成柿饼。
下一刻,二三十个矮骡子握着棍棒,二话不说看到物什就砸,看到反抗就打。
“干什么,干什么!”
经理又惊又怒,快步上前:
“你们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们是广丰贸易的吗,信不信——”
只是他话音未完,就被人一巴掌扇翻在地。
“吱吱歪歪,我信你老母啊!”
韦吉祥的心腹飞牛一脚踩在他脸颊,狞声道:
“统统砸了,再有反抗全部打断手脚!”
飞牛本来有资格竞争草鞋的,最后因为功绩略逊一筹,这会儿正满肚子火气呢,谁遇上谁倒霉。
一通破坏性的打砸,不但广丰门店成了稀巴烂,连背后仓储的商品也尽数零落一地。
眼看差佬到场,飞牛才快速带人离开。
不过他们并未返回陀地,而是按照名单上列出的工厂地址,逐一找上门.
与这里待遇差不多的,还有葵涌、中环两地的广丰仓储。
可以说,广丰贸易还未开业,就遭到毁灭性一击。
而这时,作为广丰贸易总经理的廖琦东,正在办公室向工厂主画大饼:
“你们可能不清楚,如今国内对于电风扇、收音机、电饭煲这些小家电需求有多大!
但我可以确切告诉你们,一个月单单两广地区出货几十万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兴致激昂的说辞。
“总经理,大事不好了!”
看着惊慌失措进来的手下,廖琦东皱起眉头:
“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在场的两位工厂主,也不免好奇抬头。
手下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汇报不太好,但不说他就得背锅,硬着头皮道:
“半小时前,我们观塘的门店与仓储全被人砸烂了!”
廖琦东脸色一沉:
“什么原因造成的?”
“对方没说啊,直接开车就撞,还带着几十人马进场,一言不发见东西就砸。”
廖琦东也顾不上画大饼了,沉着脸追问两句,然而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次转行事关重大,他不敢疏忽大意,正要前往看看。
又有一名小弟进来,慌乱汇报:
“总经理,那些工厂主忽然说不供货了,让我们结完尾账,以后也别再找他们!”
“廖总,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位工厂主忍不住问道。
他可是干干净净的正当生意人,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对廖琦东投去询问之色。
“刘总放心,一点小事而已,很快处理好。”
廖琦东安抚一句,脸色很是难看。
要说之前他还隐隐有些猜测,那么现在基本确定。
派人来闹事的,十有仈九就是洪兴香江仔话事人!
其实被人劝改行之前,他就已经调查过海运倒腾的相关信息。
天启海运与观沧海贸易并未多加掩饰,背后老板与管理一目了然。
得知这门生意是洪兴堂主杜笙带起的,一开始廖琦东也有些避忌与顾虑。
只是他的靠山一再保证,言语间并未将杜笙放在眼内,他这才狠下心投身进去。
不提靠山说的承诺,倒腾这一行目前的确是片蓝海,预期可见的赚钱啊!
却不想,洪兴的人竟然这么野蛮,完全无视他的背景与后台,直接就派人来打砸!
“总经理,我们葵涌、中环的店也被砸了!”
之前出去的人又敲门汇报。
“滚出去!”
廖琦东再也忍不住,气得直接爆发。
这个扑街东莞仔简直欺人太甚。
两位工厂主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站起:
“廖总,既然你有事处理,我们改天再聊。”
他们不蠢,显然猜到这门生意触犯了别人死茓。
合作商家那么多,换一个就是,没必要绑死一棵树。
而且他们听说洪兴有位堂主正做得火热,实力也有保障,到时完全可以跟对方合作。
“刘总,马总……”
廖琦东连忙想起身挽留,但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位工厂主消失不见,气得目赤欲裂咆哮:
“东莞仔你个冚家产,等着!”
这次涉及到几百万资金的合作,而且可以一半货一半钱,都谈好了就差签合同。
现在搞成这样,廖琦东想要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他目光阴沉变幻片刻,一发狠决定死扛到底。
比人马,劳资或许不够你多,但论后台,你得乖乖趴着。
想到这,他直接拨通一个号码。
“东…东莞…哥,海…海关的人找…找上门——”
次日一早,杜笙便收到师爷苏的来电。
大意是海关的人说他们海运商品出口许可与商检不合格,必须重新批文和登记,后续还要抽查发票、报关委托书之类。
“之前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杜笙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神色平静道。
出于谨慎起见,还是多问了一句。
师爷苏的口吃比之前小结巴还严重,幸好措辞完整:
“之前没有…而…而且我们一向有‘交费’,估…估计是一些——”
“除了海关找上门,公司还有其他问题不?”
杜笙语气沉静,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广丰贸易的后招,而且大概率请出了靠山。
“暂时没其他问题。”
“能不能处理?”
“能…能处理,,最多三两天就能解决。”
师爷苏本身就是律师,还是个智囊人物,不论在江湖中还是国内都有些关系,他这话并不是打包票吹牛。
“那你先处理看看,解决不了告诉我。”
放下电话,杜笙目光平静,并未有多少怒意。
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就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对方手段这么低级。
‘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姓赵的能耐.’
杜笙心中冷笑一声,转头问道:
“吉祥,查出来没有?”
对方既然要玩,他自然要奉陪到底。
真以为仗着有倌方某些人保护,己方就无法作为了?
这一次,他不但要掀对方后台下马,还要玩一波大的!
让姓赵的原地爆炸。
“廖琦东有个爱好,每晚九点左右都会去如意酒楼消遣,半夜才离开。”
韦吉祥拿着吹水达提供的情报,说道:
“这家酒楼属于廖琦东名下资产,之前有提供勾栏生意服務。”
“只是有别于一般的浴场与发廊,经常去消费的客人比较高档。
多数是身价颇丰的老板、又或者是行政司、各片区警署、海关、公共科等部门掌握着一定权利的倌方人员。”
“有没有进去调查过?”
杜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如意酒楼有问题,从这里肯定能撕开一片缺口。
韦吉祥摇了摇头:
“据说那儿玩法很変态,前几天还玩死过人。
但我让人明察暗访过,一二三楼暂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奇怪的是,这酒楼是连体式的,背后作为私人楼宇并不对外开放……”
不用说,藏污纳污就在背后那里。
杜笙手指敲击桌面,目光变幻道:
“你先联系一下记者,然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