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哈皮陈回来的小弟,也忍不住道:
“那瘦猴太嚣张了,还要求我们在一天内归还那批‘猪肉’,否则得赔偿百万!”
杜笙叼着根烟抽了一口,烟雾缭绕让他目光有些森沉:
“人还在吗?”
“我听到消息后就赶回来了,应该还在香业街。”
哈皮陈作为老四九,很清楚新记不好惹,王宝更是肆无忌惮的主,所以第一时间并未异动,而是先赶来汇报。
“在我的地盘上打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杜笙一把扔掉烟头,目光森冷:
“我还他老母啊还,去点齐人马。”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飞机,你那边调点人过来,去湾仔与香业街交界截住王宝的手下瘦猴。”
上了车,杜笙打了个电话给飞机,声音阴沉道:
“既然敢踩过界,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哈皮陈犹豫一下,道:
“这会不会惹怒王宝?”
他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当大佬都肯定要为手下出头,但己方还没立稳脚,他担心做得太过会不会直接挑起两边战火。
杜笙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那就要看王宝识不识趣了。”
要是王宝非要扯着这个当借口发难,那他不介意给对方玩玩脏眼儿,或者挖个坑等着对方跳。
来到香业街,果然看到相邻的两间酒吧玻璃大门被砸烂,几名手下鼻青面肿躺在那。
不过没人報警,暂时还没有差佬来。
杜笙询问了一圈,事情的确与哈皮陈说的差不多,只是内容要复杂一些。
黑柴峰的弟弟黑茶之所以跑路,除了这边禁散货的原因外,更多是因为黑柴峰之前賭输了钱,将一部分瘦猴给代理的货抵给别人了。
黑茶根本无法交代,加上大佬死了地盘没了,这才干脆一狠心卷货潜逃。
除了那批货,连带酒吧营业所得的钱财和黑柴峰的遗产也一并卷走,大概有几十多万。
“吞了我的钱就想跑?挺有种啊。”
杜笙呵呵一笑,只是眼中没有笑容,只有一抹森冷杀意。
他看着受伤的手下,临走前吩咐哈皮陈一句:
“带他们去处理一下,汤药费与损伤费照常给他们。”
“另外,去找找偸渡的蛇头,将黑茶刮出来。”
哈皮陈知道杜笙不会善罢甘休,当即行动起来。
杜笙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不提场子的损失,单单手下与声威的损失,怎么也得弥补回来。
至于瘦猴与黑柴峰合作的那批货,损不损失关他叼事?
又不是他让合作的,何况还是私底下的串通买卖。
这两人明目张胆在自己场子里散货,他都还没有讨要说法,对方竟然敢率先上门打砸?
特吗的,瘦猴要是不赔个几倍损失,那他不介意让其变成死猴。
湾仔与香业街的交叉路口。
十来个握着棍棒的青年在车道并排走着,一个个瘪气萦绕。
领头者是一名戴着耳环与鼻环的高瘦青年,一边往面包车走去,一边骂骂咧咧:
“黑柴峰这个冚家产!吞了宝爷的货就跑路,真以为我们是做慈善的?”
他身边的人也跟着骂咧:
“洪兴不走冰?什么豿屁规矩,尽出垃圾。”
“依我看,干脆将地盘占下来抵还得了,跟他们废话作甚!”
“就是,还要让我们白跑一趟,不给点车马费劳资第一个烧了他的场!”
“你们觉得,那批货会不会被洪兴新上任的什么东莞仔私吞了?”
“有可能,那扑街明面上说赶绝散货,谁知私底下是什么货色。”
“矮骡子不散货不沾灰色收入,那还叫矮骡子?干脆去考军装得了!”
“听说那东莞仔挺能打啊,惹急了他会不会发狂?”
“怕他个叼啊,徒有虚名罢了。”
瘦猴不屑的吐出一口痰,鄙夷道:
“江湖上将他吹得神乎其神,还说什么将长乐幇謿州幇赶绝,现在撞到我们宝爷手上,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瘦猴的小弟闻言,顿时应声如潮,响应不绝。
轰隆!
只是他们笑声未完,突然身后响起一阵发动机轰鸣声。
两辆面包车从岔道驶出,没有丝毫减速意向,轰隆隆极速朝他们撞来。
“我愺你吗,眼瞎啊!”
“瘦猴哥,小心——”
瘦猴小弟们大惊,再也顾不得骂咧,慌乱失措往两边躲闪。
但对方速度实在太快,依旧有几人躲闪不及,轰隆一声被迎面撞翻。
“咔喀!”
面包车在地面拖出长长一条轮胎滑痕,这才打横停了下来。
哐当!
车门打开,面无表情的飞机率先跳下来。
他无视一地哀嚎与伤者,一脚将惊魂未定的瘦猴踹翻在地,冷冷问道:
“王宝手下,瘦猴?”
瘦猴从地上爬起,又惊又怒道:
“知道劳资是宝爷手下,还敢开车来撞?”
他不是没见过狂妄的人,但如此嚣张不把他们新记、王宝放在眼内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所以哪怕隐隐猜出对方是杜笙的人,心中仍旧有点不敢相信。
嘭嘭嘭!
飞机冷峻着脸没有答理,直接用行动来说话。
他身边的手下,依样画葫芦对着瘦猴还能动的小弟一顿拳打脚踢。
直到全部反抗不得,飞机这才挥挥手将这群人拖到一边,然后打电话通知杜笙。
没多久,嘴里叼着根烟的杜笙来到现场,看着浑身挂彩的瘦猴等人,啧啧有声:
“飞机伱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看把人撞得太惨了啊。”
看到杜笙出现,被打得鼻青面肿的瘦猴哪还不明白过来,破口大骂:
“王八蛋,你他吗有种,等着!”
杜笙不等对方说完,一记耳光甩了过去:
“还敢威胁,你他吗真是嘴贱得可以啊。”
他的力度何等大,瘦猴当场惨叫一声,几颗牙齿跌落,满嘴是血。
“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韦吉祥一脚踩在瘦猴的胸膛上,冷冷道:
“谁给你的勇气来砸场子?”
“还限定一天归还,不归还就赔偿百万,嗯?”
“你,,你——”
瘦猴咳出一大口鲜血,愤怒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他真没想到一个空降来的洪兴话事人会这么狂。
连基本盘都还未稳固,说开车撞人就撞人,都不带丝毫犹豫的。
“别说我不给你们宝爷的面子,现在就给你个赔偿机会。”
杜笙抽出一根烟重新点燃,慢条斯理蹲下来:
“你砸烂了我三家场子,一家算你二十万。”
“我的手下被你打伤五人,一人汤药费十万。”
“浪费我泡妞的时间大老远赶来,算三十万,一共150万不过份吧?”
咳咳!
瘦猴脸色涨红,不知是被气到还是伤到了肺部,只觉心中屈憋之极。
这叫赔偿?
你太吗怎么不去抢!?
明明是140万好吗,尼玛的欺负我读书少啊!
此外,以往只要亮出新记宝爷的名头,哪个不是好声好气谈话,有谁像杜笙这么嚣张的?
一言不合先往死里打完再说。
而且他那批货的损失对方丝毫不提,只计算他自家的损失,这是哪门子道理!
瘦猴满眼怨恨,但摄于对方的凶威,不敢再啰嗦。
“啪!”
杜笙又一个大比兜甩过去,脸色冷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
瘦猴还来不及哀嚎,整个身子忽然被飞机拖到一边。
嘭!
飞机拿来一根钢棍,照着瘦猴的左腿凶狠砸了下去。
一声咔喀骨折,瘦猴瞬间脸红如煮虾,痛得泪水都飙出来了。
“别,,别打,,我赔!”
瘦猴心中无比屈憋,却也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被玩死,只得咬牙吐出一句。
他明白这次过来大意了,以为洪兴理亏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同时心中暗恨,这次带来的人太少了。
现在能不能拿回货已经不重要,甚至能不能报复都是其次,只求能活着回去再徐徐图之。
“很好,我就欣赏你这么懂事的人。”
杜笙拍拍瘦猴红肿的脸颊,笑眯眯对着飞机道:
“带他去拿钱,不够就拿四肢抵上,一条腿抵十万好了。”
瘦猴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却也只能含恨吞下耻辱。
看着一行人远去,杜笙眼带玩味收回视线。
原本以他的处事方式,利落点直接撞死了事。
这边差佬也痛恨王宝的人,看现在迟迟不见现身就知道了,肯定会大事化小。
只是刚刚莫嘉琪打电话来说的一句话,让他唯有暂且收敛。
毕竟撞死与打残,是两个概念。
对方终究是王宝的大底草鞋,真要搞死人那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虽然杜笙不惧,甚至还有点惦记湾仔那边的富裕地盘,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原因很简单,莫嘉琪那边发生了点特殊情况。
号码幇的忠、勇两个字堆突然闹得势如水火,就快开打了!
一旦开打,他这边有概率会遭受牵连。
到时面对两大社団两大顶尖话事人的左右夹攻,那滋味想想就舒爽。
不过瘦猴既然敢跑来搞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赔偿一笔是肯定的。
不然说什么也得搞死搞残再说。
临走之际,杜笙想了想又道:
“留意一下王宝那边的动静,有情况随时通知。”
“还有,他的手下基本都走冰,尽量查一查动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