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学究天人,一年时间还好说,不找名师指点,不与同行交流,闭门造车,学业怎么进步。
见到徐庶脸上先是一喜,接着满脸愁云,郑东的心提了起来。他用激将的口气说道:“怎么,你不敢试。”
徐庶还是年少,脱口而出:“怎么不敢,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郑东也不说破,闲闲说道:“我一部下张刚,曾经救过我的命,是个好勇斗狠之人,现在在孝昌做买卖。我想从根本上改造他,一直没有机会,这是我的一块心病。“
”徐公子,我们虽说萍水相逢,不知你怎么看,我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要是你能带带他,全了我的心愿,我将不胜感激。“
”书籍、生活等费用自然由我一体安排,不知这不情之请,公子能不能成全。”
徐庶没想到,这个郑东绕了这么多,原来是为了他的部下。但相士的话就像野草,在他的心里疯长着,就算他这么高的智商,囿于环境,当时,人们真的相信相士的话。
曹操就被时人评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试一试,对自己并无损失,即使不准,好歹自己学业有长,他如何不愿。cizi.org 永恒小说网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怎么能占兄长这么大的便宜,我家虽然清贫,生活自是无虑,就是张刚,也不过多添一双筷子而已。只是我家有老母,出外拜师游学,甚是不便。”
“孔夫子曾说:‘父母在,不远游’,因此踌躇。”
郑东心里暗笑,原来自己误会徐庶了,他的踌躇,并不是因为钱。想到他的老母亲,是徐庶一生的转折点,他就是为了他的老母,才荒废了光辉灿烂的一生。
绝不能让这历史悲剧重演了,就算徐庶学成之后不帮自己,君子也有成人之美。
至于‘父母在,不远游’是说不通的,不是还有一句‘游必有方’嘛。况且,历史上,他杀了人,不是奔逃在外吗。
郑东悠悠说道:“以公子看来,郢州(孝昌属于郢州,现在的武汉一带)与冀州、豫州,那里更安全一点。”
徐庶肯定地回答:“自然是郢州,但皇甫将军殄灭张角之后,冀、豫一带,大的战事就不会发生了。”
郑东心里不屑,张角不死,战事还在两可之间,在他心里,始终偏向于张角定能战胜皇甫嵩。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就算张角战败,分散在各地的黄巾,一时半会也不能完全被剿灭。“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谁知道这把火,会不会波及到公子和令堂。为公子令堂计,何不暂时将老人家安置在郢州,公子一边学习,一边观望天下大势。“
”朝廷让各地自筹军马,这个口子易开,收拢起来就难了。以朝廷现在的财力,如何安置这些各怀不测的将士。我担心的是,朝廷从此恐怕就多事了。”
聪明人一点就破。徐庶好武,也不是不习文,没有基础,没有慧根,弃武从文容易,可要想学有所成就难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这里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翻版。事实上,黄巾余部,不管白波军也好,黑山军也罢,都没有燎原得起来,最后便宜了以曹操为代表的军阀。
郑东这么一说,傲然不屈的精神,与后世的屡战屡败改为屡败屡战,鼓舞人心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样的警句,没有高深的文学素养,是一个大头兵随便能说出来的吗?这样对人心、形势的估测,不就是大谋略家才能分析透彻的吗?
大师就在目前,还用得着负笈千里去拜师求学吗?
徐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我看兄长谈吐高深,气势峥嵘,并非能下人之士,何不让我追随兄长,一睹天下英雄的手段。”
郑东能看透天下大势,不是自己真有这本事。徐庶现在昧于大势,不是他没这样的能力,几年之后,他就能把大势玩弄于手掌之中。他是郑东急需的助手。
可惜郑东是黄巾,这是不能说破的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现在于行武之间,与公子相处,多有不便。“
”公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好好地学上几年,天下能入公子法眼的,就没有几个了。“
”到那时,公子仍有今日之想,何妨我们共同探讨,看一看这多娇的江山,竟是谁人的天下。”
徐庶一时痴了。
能把徐庶忽悠到这步田地,郑东也暗暗佩服自己的口才。他的上世,就是个跑市场的,能说会道是基本技能。
这一世,借穿越之光,知道历史走向又如何,徐庶可是当世少有的人才,再等上几年,恐怕就不能这么简单对付了。
当然,还是留有一个大的关卡没过,要是知道自己是黄巾,他会是一幅怎样的表情。
为了追赶刘强,郑东想法买了几匹马。胜利后的长社,一切还是乱哄哄的,强势的世族阶层,有的是浑水摸鱼之辈,只有一天时间,长社之战散落军马就被他们获得,这给了郑东便利。
他将他随行的士兵分成两拨,一拨去孝昌,带着自己给王兴的信,告诉他怎样与当地的生意人打交道,怎样开办商社。一拨帮助徐庶搬家。
都是两天一夜没合眼的,看着士兵辛苦巴巴的样子,郑东也不好意思差人以疲惫,好在买了马匹,比起步行强多了。当晚,心急火燎的郑东,看到徐庶依依不舍的样子,就在这客栈里栖息一夜。
这一夜,徐庶始终处于兴奋阶段,不停的问这问那。郑东忍着强烈的睡意,把京城里的秘辛,坊间的传说,天下大势的走向,一一向他剖析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与徐庶分手后,郑东恨不得一步追上刘强他们,那里才是他现在安身立命的本钱。
一路上,受够了这匹马的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骑又骑不稳。你越急,它越悠闲。磕磕绊绊,训与受训,纠缠了一路。快到中牟时,好不容易才把马调顺,算是骑着走了一段路。
比预计赶到中牟的时间,耽误了半天。到了长亭,又是傍晚。
刘强他们还是在出事了。